两名猖兵各使兵器,招呼在凶煞身上,一时间‘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好似开了个铁匠铺。
太上洞渊秘法中的镇鬼术,有克制阴煞之效,饶是如此猖兵也攻不破凶煞之身,可见这凶煞的厉害。
费景庭不想节外生枝,被梅三姑或是那老太抢了人头,当即两步纵过去,法诀变换,一掌印在了那凶煞的头颅之上。
闷雷声炸响,掌心雷下,凶煞周身黑色电光先是一滞,接着便如薄雪遇骄阳,顷刻间蒸腾起团团雾气。口袋中玉琥振动,那逸散的黑气如泥牛入海般被吸了过来。
与此同时,费景庭掌心印迹陡然放出金光,眼前的凶煞惨叫着化作滚滚浓烟,旋转着被吸入左手掌心。不片刻黑烟一空,左手掌心光芒逐渐暗淡,恢复成此前的暗红色印迹。脑中轻响:“叮!凶煞已回收,转换灵机后下次签到发放。”
费景庭收掌负手,渊渟岳峙,一派高人风范。
“不想费先生竟是天师道传人。”身后梅三姑诧异道,先是镇鬼术,跟着又是掌心雷,梅三姑认错费景庭出身也有情可原。
费景庭却不答话,看了眼面前两个提着素白灯笼的纸人,下一刻,两具纸人无火自燃,转瞬便成了黑灰,威风一吹烟消云散。
费景庭心中雀跃,正要说些什么,脑中却又是一声轻响:“叮!发现邪祟,当前任务已变更,请宿主镇压邪祟!”
怎么还有?
费景庭转过头,便见东厢房门扉敞开,一具漆黑细长的身影立在那里,双手平伸,难听的骨骼脆响声中,两条手臂好似灵蛇一般扑向一无所觉的梅三姑。
“小心身后!”
不用费景庭提醒,猖兵早已示警!梅三姑脸色骤变,猛的朝身侧扑去,却到底还是慢了一点,左肩被凶煞抓了下,顿时鲜血淋漓。
情况紧急,来不及做法,费景庭一挥手,便有三枚裹了真气的飞刀凭空飞出,直扑东厢门前的凶煞。
这是前些日子费景庭从铁匠铺定做的飞刀,裹了真气投掷时收在空间里,就留着应对如眼前这般的紧急情况。
飞刀射中凶煞,没有金铁之声,有的只是如中败革的‘噗噗’闷响。三枚飞刀插入凶煞胸腹,凶煞顿时嚎叫不止,收回手臂,疾退进了东厢房里,转瞬便没了踪影。
梅三姑捂着肩头脸色泛黑,却是被凶煞的戾气侵蚀。她盘坐在地,掏出符纸空中念念有词:“此水不是非凡水,乃是九天玄女娘娘之水……弟子,一洒天开,二洒地裂,连洒空中之玉露,完春波尽沧海之凉水,连结五花,连结六根广韩,七苏镇威,八方稍除,真言奉请,东方青帝龙神,寄痛仙师入吾水中,降吾神水,南方赤帝龙神,封血仙师入吾水,中敕降吾法水,北方黑帝龙神,接骨仙师入吾水中,降吾灵水,五方五帝龙神,四方四位,四仙真君,天德君,地德君,月德君,九凤破浪大将军,南无灵感,观士音菩萨,摩诃罗,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符纸贴在伤口,梅三姑又从腰上摘下葫芦,喝了一口水喷在符纸上,那符纸隐隐泛起光华,霎时间梅三姑脸上黑气褪去,便是那伤口也止住了流血。
凶煞诡异,那老太不敢独自留在偏厅前,急走两步到了费景庭身旁,开口道:“袖里乾坤?费先生好俊的手段!”
费景庭微微点头,也不答话,转头问梅三姑:“如何?”
梅三姑摇头:“没事……不过那凶煞诡异,费先生方才明明将其除了,怎么又会恢复如初?”
费景庭心中也很是疑惑,系统已经确认将凶煞回收,照理说凶煞不可能再冒出来。可刚才他看得分明,大红的对襟长衣,身形细长、枯瘦,披发遮面,的的确确就是方才那凶煞。
梅三姑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又是一变,掐剑指一点:“去!”
持刀猖兵领命,腾起老高绕着宅院疾走一圈,落下来后抱拳禀报,梅三姑听罢脸色顿时煞白:“不好,这是妖人布下的七煞阳魂阵!”
“七煞阳魂阵?”
梅三姑三言两句,大略的说了下。七煞阳魂阵,又名七煞养魂阵,乃是极其歹毒的邪门阵法。施此阵,阵中之人为阵法所慑,抽其生魂以补阴煞,生魂不绝、阴煞不灭。
难怪院中闹出这么大动静,却不见周家人出来观望,只怕这会儿周家上下早已被抽了生魂吧?
费景庭皱着眉头,手握玉琥恢复真气,他对阵法没什么了解,眼前却是抓了瞎,只能听梅三姑与那老太怎么说。
那老太道:“老身早年与人斗法,知道一些阵法奥妙。凡阵法必有阵眼,我等只需找出阵眼,将其破除便可破解。”
梅三姑却摇头道:“难难难!七煞呈北斗七星之状,阵眼时时流转,哪里那么好破?”
体内真气恢复大半,费景庭开口道:“既然不能力拼,不如暂且退下,回头再想办法。”
灵机虽好,可也得有小命在才能收取。眼下局势不明,自然是走为上。
那老太苦笑道:“我等已被困阵中,想要走脱却是哪里这般容易?”
走又走不了,阵眼还时时变换,那就没办法了。费景庭眉毛一立,厉声道:“左右不过七个真假阵眼,既然分不出哪个才是真的,那就一个个打过去!三姑,还请前面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