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有要用到飞机大炮那么严重,我只需要两艘船。”李文说。
“船?”蔡副师长皱了皱眉头。
李文说:“没错,我要两艘船。”
“要多大的船?”
“三十米以上就可以。”
现场的地方政府领导当场拍板,调船!
两艘地方驳船很快找到,属于两兄弟所有。
两位船老大听说是要用自己的船去堵决口,竟然没有人提出异议。
对于常年在长江上走水路混饭吃的两位船老大,船就是谋生的工具,就是自己的半条命。
俩人仅仅是犹豫了片刻,对视一眼后。
当大哥的一拳重重砸在仪表台上。
“没问题!”
就三个字。
干脆利落,颇有些气吞山河的架势。
两艘驳船很快驶到了决口附近的江面上。
如此重大的决口险情,在场的人谁都没经历过。
到底这两艘大驳船能不能扼住洪魔的咽喉,在场的人中,也许只有水利专家李文心里有自己的一番计算,而其他人却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这个决口的封堵难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计。
将近八千人在这里奋战了足足两天,居然没有堵住。
消耗了百吨粮食和上百辆汽车,也没有堵住。
1师战斗力最强的两个单位拼了老命,也没有堵住。
仅仅两艘船,能成?
不光是是在场的老百姓怀疑,就连庄严都觉得怀疑。
船来了,沉不沉,就得蔡副师长一锤定音。
李文说:“蔡副师长,你看……”
蔡副师长眼皮都不眨一下,打过仗的军人哪有什么罗里吧嗦的磨蹭,直接一挥手:“李专家,该怎么干,你就怎么干,你要怎么干,我们部队配合你怎么干!成了,我给你请功;败了,责任归我!”
知识分子出身的李文双眼一亮。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可这会儿,眼前这个军人却并没有对自己作任何限制,反倒是先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李文说:“好,我要亲自上船指挥。”
蔡副师长吃了一惊,问:“你说什么?”
“我要上船亲自指挥。”
“不行!”蔡副师长这次没有同意,“决口处的水流很大,甚至又不少的漩涡,你去了,万一被连人带船卷进水里,我负责不起!”
李文笑了。
他直到这个副师长并非负责不起。
刚才连这里决口的责任都敢承担,何况就是死个人?
“蔡副师长,不是我要逞英雄,正因为决口处的水流急,暗流多,而且漩涡多,更需要我亲自去指挥。否则船到了决口处,角度如果不对,那么就会无法卡住决口,起不到最大的作用。”
蔡副师长依旧摇头:“不行,你是三峡的专家,是水利部的人才,我不能让你去冒险,要上,我们这里有的是军人可以代替。”
李文苦笑道:“蔡副师长,我不是军人,我没你们那么英雄气概,如果可以不上,我不会强求,但是事关重大,成败得失在此一举,一艘船可不是那么容易找来的,这不是汽车,你们有的是汽车,可是这里的驳船一时之间你很难再找到其他的替代,我们失误不起啊!”
蔡文明沉默了。
李文说的是实情。
作为一个高级军官,当然不会连真假话都听不出。
船只有两艘,能不能堵住,全看它们。
一旦失误,短时间不可能再找到船。
谁也不敢担保大堤下一刻会不会立即大面积溃堤。
“行!但是你答应我,我要派一个班保护你,你不能拒绝。”蔡文明觉得自己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一点了。
“警卫连的,给我挑一个精通水性的班过来!”
很快,一个个高大英俊的警卫连战士穿着救生衣列队站在俩人面前。
“蔡副师长……”李文不想让这么多人保护自己,作为知识分子那种低调内向令他无所适从。
“怎么堵缺口,我听你的,你说要上船,我也听你的,可是,派人不派人,你得听我的!”蔡文明说完,转向一旁的地方领导:“大家同意不同意?”
“当然同意!必须派人保护专家!”
“好!就这么定了!”蔡文明大手一挥,李文无可奈何地被一个班的警卫战士簇拥着向驳船走去。
驳船停靠在上游岸边,短短的40分钟,已经被部队官兵用沙袋和挖掘机填得满满的。
驳船上,船老大手心里全是汗。
和平日里在江面上行船不同,这一次是朝着一个巨大的堤坝决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