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芙却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连连摇头,有几滴泪水被她甩掉,痛苦说道:“我等了这么多年,你一直不肯说出来,为什么到这时候才说?为什么?”
这是她用强悍的语气阻拦了啜泣的哭腔,所以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湖里的鱼群还是没敢靠近这处,似乎生怕这个女人一怒之下用元气炸鱼,到时候就算不会成为雁群的喙间食,也会变成一条死鱼。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殷芙并没有兴趣回头看,钟天齐已经没有了声音,气息有些虚弱,重新回到普通人的身体再次感觉到那股痛感袭来,难以忍受之下昏死了过去。
殷芙想着之后钟天齐可能再也无法修仙,可能修为永远止步不前,她的神情变得茫然起来,任由脸上的泪痕逐渐被风干,许久都没有缓过来。
她静静看着怀里的男孩,如玉般的手掌落在他微白的脸上,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说话。
她探手一招,有天地灵气挟裹着那把西瓜刀飞到她手中,然后被她塞到钟天齐的手里。片刻后,她抬
起头来,望着雁惊湖对岸黑沉沉的夜色,感受着湖风逐渐吹干颊畔泪痕的凉意,目光开始变得有些迷离涣散。
“数年前,我离开你要去遍行江湖,想要跟你告别,但是你不肯见我,今天,你用这种方式再次打算离我而去,难道我就真的不配喜欢你吗?”
她看着身前湖畔的栏杆,知道先前钟天齐曾经有一只手紧紧抓着那处,始终不肯放手,就像这些年她一直等着他一样,从未放手。
他放手时,却迎来了一条未知的仙途,何况他现如今是否还能修仙都说不准,那根本就不能称为仙途。
身后不远处,夜风雨和龚瑾脸色变得有些黯淡,柳淑琴微微皱眉一言不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其实也并不乐意见到这幅画面。
夜风雨和龚瑾相视一眼,纷纷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痛惜,他们自从知道这两人来了南边便马不停蹄赶了过来,在察觉到天地灵气波动的那一刻便确定了两人的位置,然而还是慢了一步,并没能阻止事情的发生。
三人沉默了很长时间,夜风雨忽然转头看向柳淑琴问道:“有没有办法?”
对于修仙界的事情,夜风雨初入江湖,所了解的并不多。
柳淑琴并不意外他会发出这样的疑问,她解释道:“听师父说过,历史上曾有人也经历过这种事情,之后却奇迹般地恢复如初!”
“需要怎么做?”夜风雨有些着急地发问。
柳淑琴却并不着急,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着急也没用,平静回道:“这需要法宝的主人具有强大的意志才能重新建立起和法宝的联系,当然,一切都还要等他本人醒来才知道!”
龚瑾现在也没有兴趣再喝酒,之前神情一直凝重,直到听见柳淑琴的话才稍稍松了口气,自语道:“钟兄,你可一定要醒来,我才教会你喝酒你总不能不陪我喝下去!”
……
夜晚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然而今晚在夜风雨几人看来却是那样的漫长,因为钟天齐的未来成了未知数,众人始终无法安心入睡,即便夜风雨在柳淑琴的琴声中也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柳淑琴见到夜风雨没有倦意,也早早便收起了琴,看着他满是忧虑的脸问道:“你身兼那么多功法,难道也没有办法帮他?”
夜风雨摇头说道:“我的情况有点特殊,钟兄并非多法兼修的人,如果要他重新修习其他功法,那就只能将他的丹田打碎重造,但你知道的,人的丹田一旦破碎,根本就没有办法重塑!”
柳淑琴知道这个道理,虽说依靠钟天齐强大的意志很可能会重新和法宝建立联系,然而她还是觉得钟天齐的心志并没有那么坚定,但她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是选择了沉默。
清晨的风跟夜晚的风一样凉,甚至几人觉得这风比昨晚的还要冷几分,初冬的阳光除了遍洒光辉之外,似乎并不能给人带来温暖。
殷芙一直在钟天齐身旁守了一夜,这一夜,她终于能够尽情看着心上人的脸颊,尽情听着他在梦中的呓语,尽管她并不想以这种方式。
身怀元气的修仙者,只要不刻意入睡,都能轻松够做到精神饱满,熬夜通宵那都是常有的事。
在阳光伸进玻璃窗时,钟天齐也终于缓缓从睡梦中醒来,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先前自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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