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维柔听了黄老太太这些颇有深意的话,很是温顺地笑了起来:“母亲说得是,和母亲这份超然相比,我这点小心思,就显得有些世俗了。母亲,我是想说,趁着我和杰夫在,我想给两个孩子办个订婚仪式,也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一点心意,不知道,您觉得好是不好?”
两个人沿着院子里的小径拐了个弯,那两棵不是广玉兰却很似广玉兰的花树就看不见了,只有那若有若无的香气,一直在空气里流动。
黄老太太面上尽是淡然的笑,儿媳妇这个心思,只怕又是在替大儿子想出来折中的法子,他把脸面看得极重,总觉得不管是什么境地,什么状况,都不应该让他们老两口,跟曾经的晚辈,而且是被他狠狠为难过的妹夫折节,他觉得那是伤了蒋家的颜面。
可当初大儿子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到路旭升这个失去了妻子的妹夫身上,他觉得路旭升是不甘心就这样失去蒋家的依恃,所以才把目光放在了他们蒋家的掌上明珠,蒋家长房大小姐身上时,可曾想过,路旭升居然会那样有骨气地直接收拾东西,带着孩子,回到了国内。
而他们兄妹俩,仗着他们的祖辈还在世,对路旭升一逼再逼,谁又能想到他会有今天,谁又会想到,中泽居然明知两家如此复杂的关系,还是义无反顾爱上了路旭升的女儿……
黄老太太有时候觉得,这就真的有点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的意思了,老头子从前就对路旭升印象极好,更想趁着这次机会,把两家从前的事做个了断,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老两口早就达成了共识,这事要怎么办,听路家的,至于路家听谁的,自然还是要听那个丫头的,关键是,只要她说了话,阿泽必然也是会同意的。
黄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夫妻俩的心思,但是这件事,你们真没必要那么较真,就当是我们喜欢这个孙媳妇,就没有什么面子上的事情。”
“母亲,我不管杰夫究竟怎么想的,阿泽也是我的孩子,虽然他能在二老跟前长大,是他的福气,但是我心里其实始终都觉得很是亏欠于他。虽然您和父亲把他教导得很好,往后,更是相隔万里之遥,我能为他做的不多,只是做母亲的一点心意而已,还请母亲成全!”
不管潘维柔用的是话术,还是真是心中所想,黄老太太倒觉得这样说也算合情合理,略略沉吟了片刻才道:“路家那个孩子,为人低调沉稳,却也极有主见,她父母和她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所以,这件事情,旁人说了都不算,如果她不想张扬,阿泽也未必能说服她……”
潘维柔有些讶然,却也很快就想明白了,连忙道:“多谢母亲提点,晚上等她下了班,我会跟她好好聊一聊的。”
哪知道,晚上路北岑却并没有出现在蒋家的饭桌上,她下午去了蓝湖采访。
蓝湖出了个很是轰动的案子,一个中年女人,放火烧了自己丈夫和情人的爱巢,所幸人员没有伤亡。
但这女人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回到家,却把熟睡中的女儿用枕头捂死了,自己喝了整整一瓶农药,又被跟同学在网吧玩了一夜,早晨回到家的儿子发现了,打了120,被抢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