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后悔,后悔今日的出手。
那些人一看就是有组织、有预谋,今日的出手,会不会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和卫芹晟是一伙的?
越想越烦躁,耿桂凤索性起身去了耳房,继续倒腾她的药材。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这才从耳房出来。
可刚出来,就被院子里的人影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竟是卫芹晟坐在那儿喝茶。
没好气瞥了他一眼,耿桂凤拍着胸.脯,安抚受惊的心脏。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吗?”
活生生被吓死的人,不在少数。
含笑看向月光下的女子,卫芹晟指向对面的空座,示意她落座。
“既然睡不着,不妨,陪我喝杯茶?”
看他那笑容,显然并不准备放过自己,只得落座喝茶。
坐下许久也不见他开口说话,耿桂凤无聊的喝着茶,坐着坐着,竟有了些困意。
见她直打盹,卫芹晟这才切入主题。
“你好似,不怎么喜欢我。”
“不是好似,是真的不喜欢。”捂着嘴巴,耿桂凤口齿不清的说道。
她喝了口茶,努力打起精神。
“你这人,一看就是个麻烦,我这人呢,最怕的就是麻烦,所以,你快些走,我也落得个清净。”
这都是心里话,真真的。
深眸望着她那困顿的面容,卫芹晟颇有些不解。
“你怎知,我就是个麻烦,而不是,你的贵人?”
寻常人见着他,莫不是逢迎巴结,个个都想在他跟前混个脸熟,好借此有个好前程。
深深看了他一眼,耿桂凤思索着话该怎么说。
“我这人,淡泊名利,不求富贵,所以,还是适合平淡的日子,像你这样的公子哥儿,我不喜欢。”
好似听到了笑话一般,卫芹晟不禁低笑出声。
“若说你不求富贵,我信;可这不求富贵……”
“就在今晚,你可坑走了我二十两银子。”
一个坑字,耿桂凤顿时来了精神,抬手便打断她的话,一脸正气的看他。
“什么叫坑,而是我的药,就值那么多银子。”
“您见多识广,可在外头见过这样的药?”耿桂凤下了包票,“若是有一样的,我双倍赔偿!”
现代的高科技药品,独此一家,绝无分号!
“好,咱们不说药。”
卫芹晟抬手为她添茶,“咱就谈谈孩子的病。”
提起侄儿来,他的神色难得严肃,好似换了个人。
“我侄儿,当真能变得,和普通孩子一样?”
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只在此呆了两日,拿她开的药,就能痊愈?
他不信。
看他仍旧心存怀疑,耿桂凤笑了笑,目光中有着释然。
“但凡有第二条路可走,你就不会来找我,何不,尝试着信我一回?”
信?
这个字,在他的世界,是最不值得信任的。
因为,它太过奢侈。
可为了侄儿,他愿意再尝试一次,权当,赌一把。
“也对。”卫芹晟抬头望天,目光深邃而又幽暗,“除了你,也无人敢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