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手揉了揉鼻子,“不用了。”
他看看滴漏,问道:“贾御侍还没回吗?”
“回陛下,宁嫔娘娘不是跌伤了吗,贾御侍和宛妃娘娘去看了。”夏守忠道。
那时间也差不多了吧,今晚慧能大师也不再讲经了,这小丫头又去哪去了。
皇帝看着外面的夜色,心想。
夏守忠瞧着皇帝的脸色,微一思索,就去外面喊了他的徒弟小卓子道:“你去打听打听贾御侍现在在哪里,如果不忙的话就让她来临敬殿侍候着。”
别人不知道夏守忠的心思他徒弟却是知道的,先是应了一声,又低声道:“师父,您不是不喜欢贾御侍嘛,这几天正好她不在陛下身边……”
夏守忠抬手敲了他一下,冷哼:“你不喊,她就不来了?现在她正是受宠的时候呢,这个时候与她作对有什么好处?揣测陛下的心思才是正经!”
“师傅教训的是!奴才这就去找!”
小卓子连忙转身跑了,夏守忠将一脸阴暗藏起来,换上了笑脸也回到了殿里。
元春一时不知道去哪,干脆就去了宜春宫。
周贵人没想到她这么晚了还过来,又问了她有没有吃晚膳,笑道:“正巧,秋云刚才还劝我吃东西,我那会儿也不饿,你来了咱们就一起吃点儿吧。”
“你这里有酒吗?”
元春突然问。
周贵人讶异地看看她,扬声道:“秋云,你把我之前酿的杏子酒搬出来!”
没一会儿秋云就利索地摆上了几碟子冷菜热菜,还有下酒的花生豆和蚕豆,又拿来了几个精巧的小酒杯。
元春端详着手中的淡粉色绘雪中红梅的酒杯,又想起她在奇秀宫看见的寂寥一幕,重重叹了口气。
“你怎么啦?从进来就看出您心情不好。”
周贵人打量着她的神色,添了一杯酒,问道:“是宛妃娘娘因为宁嫔的事责罚你了吗?应该不会呀,宛妃娘娘素来宽厚的。”
元春虽然与周贵人交好,可也知道这件事只能烂在心里,便摇了摇头。
她想起经书上那几个小字,问道:“你知道青马寺吗?”
她有点不解,之悦是慧能大师出家之前的名字,那他怎么又从青马寺到了黄龙寺呢。
周贵人眉头一皱,定定地看着元春半晌不说话。
元春被她看得发毛,“怎么这么看着我?”
周贵人挥挥手,秋云就退去了一边。
“今日宁嫔受伤,是与慧能大师有关,对吧?”
周贵人凑在元春耳边耳语。
元春大惊,手中的酒杯差点端不稳当。
“你……”
周贵人笑了笑:“这件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隐秘,当时还是好多人都知道的,宛妃娘娘应该也知道罢。”
此话一说,元春更是惊讶,她还以为在这深宫里她是除了两个当事人的第三个知情的呢,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不是秘密!
那皇帝他……也知道么?
应该不会罢,想起来皇帝的狗脾气,元春很怀疑,他要是知道恐怕早就喊打喊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