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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这北俱芦州的天气果然是比天州冷太多了,尤其是翻过这狼胥山之后,冷得可是更加厉害了。”

“是啊,感觉这里的秋天比咱们那里的隆冬腊月还要冷不少。”

“所以说,本小姐一定要在芦州待上一段时间,看看一场封山的大雪能有多可怕,省得叔叔伯伯他们成天说我是个娇生惯养的丫头,没历过风雨,没见过世面。”

在狼胥山北的回雪镇外,一名素妆少女衣着半染墨青的紧袖衣裙,牵着一匹雪白的马,走在朝阳之下。少女虽然鬓发简束,强作英姿,但是不时的俏皮神态却时刻暴露着她未成熟的心志。在少女身旁,跟着一个虽不甚俊美,但目光坚毅的年轻男子。男子身着一身灰色紧身长袍,背负一柄宽厚的战刀,同样牵着一匹雪白的骏马。

这少女名叫车小宓,男子则叫马奔洪。

“啾啾。”

车小宓和马奔洪正牵着马走着,忽然有两只身披金色羽毛的鸟儿落在了马奔洪所牵的马上。

“看来这附近没什么危险。”马奔洪听了两只鸟的叫声说道。车小宓道∶“明明是出来闯荡的,你偏偏要带两只金云雀来四处侦察危险,这还有什么意思。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了。”马奔洪不以为意道∶“就算师父他们出门也会带上侦察用的飞禽,更何况是咱们。”车小宓讥笑道∶“爹爹他们侦察,是真的在躲避危险,哪像你,见村里两个大娘吵架都要绕着走。”马奔洪道∶“江湖险恶,不得不防。咱们第一次出来,一切以安全为上。”车小宓嗔道∶“你说什么都有理。”

二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聊,伴着朝阳向北而去。

“哥,你这伤还得多久才能好啊!”狼胥山的土地庙内,看着孟阳恢复了一些的脑袋,孟月愁道。孟阳伸了个懒腰,道∶“快了,就这两天了,我现在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孟月道∶“快点儿好吧,这两天没有出门,我快无聊死了。”孟阳叹道∶“我也想出去呀,好几天没有到动物们的梦里玩了,也不知道它们最近都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孟月笑道∶“我猜玉环峰下的那只小虎仔这两天肯定会梦着吃的。因为前几天我到它梦里的时候,见它正学习吃肉。于是我就把它嘴里的肉抢了过来,偷偷找了个地方埋了起来。等它醒了之后,我看它那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别提有多好笑了。”孟阳吐了吐舌头说道∶“怪不得爷爷总是说你。”孟月不屑道∶“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就是个梦,醒了什么都没了。”孟阳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以后还是少做点儿缺德事吧,毕竟动物们的梦是他们的,咱们进去看看就行了,总破坏它们的梦干嘛。”孟月道∶“实在是没事干嘛,咱俩又不像爷爷和动物们那样,能四处乱蹿。成天只能在附近的几座山头上闲逛,也出不去,不找点乐趣那还能怎么办。”孟阳安慰道∶“要我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说咱们没法走出这座大山,可四季变幻的景色,每年更迭的动物,这些不都在变嘛,也不至于太无聊。再说了,你看那山上的一棵棵大树,它们从生到死,从没改娈过地方,不也好好活着嘛。”孟月轻声道∶“我又不是大树。”孟阳道∶“其实都一样。”孟月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你别教育我了,还是赶紧养伤吧。以前是出不了这座山,现在连庙都没法出去了。”

离开狼胥山,现在视线回到南燕国帝都丹城。这两天来,丹城的皇宫内格外热闹,来往的官员几乎快把皇宫的门槛给踢破了。

官员们涌入皇宫的原因大致有二∶第一是北部的几座郡城周围陆续发生灭村惨案,情景十分恐怖。据几位幸存者叙述,他们的村子在被攻击前,人们几乎都陷入到了一种欲仙欲死的幻觉之中。紧接着,数只青面獠牙的恶鬼便冲入村子。它们见了人就砍,而人们由于陷入幻觉之中,根本无法反抗,也不知道呼喊求助。地方各级官员为了查明此事,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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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许多官差衙役,可他们不仅无功而返,甚至还有很多官差同样被恶鬼所杀。现在北部地区民心不安,人心慌慌,很多人为了不被波及,开始收拾行李,离开北部,向别处而去。

第二条消息则是关于大钜城的战事。据被派往大钜城的一些官员报告,燕胡之地的人这几日连连进攻,根本不给他们喘息交流的机会。不仅如此,燕胡之人的军士个个悍不畏死,不顾性命,不管身受多少伤害,哪怕是脑袋掉了,身体都恨不得把头抱起来继续向前冲。在这样凶猛的攻势面前,大钜城伤亡惨重,险些失势。

得到这两个消息,丹城立刻沸腾起来。经过南燕国朝廷的连夜商议,南燕国君下令,先调及各地守军支援大钜城,然后在全国争发兵役,随时补备边境之需。其次,便是派遣许多善于抓差办案的官员捕快去往北部地区,一是安抚民心,二是找寻幕后凶手。最后,国君下令,鼓励全国的能人异士,江湖豪杰前往北部和边疆,协助官府抵御外敌,调查悬案。

"师兄,咱们去北疆吧。”

丹城内,看着朝廷的公告,车小宓对马奔洪说道。

“不行,不能去,这太危险了。”马奔洪否道。车小宓道∶“我就猜伱会这么说。”马奔洪道∶“那你还问!”车小宓气道∶“我又没问你,明明是通知你。可说好了,我是一定要去的,你要是嫌危险你别去。”马奔洪劝道∶“这次出来,一切以安全为重。再说了,咱们又不是南燕国的人,为什么要帮着他们做事。”车小宓听了,又是气道∶“真是的,爹爹真是白教你了,你真不配当爹爹的徒弟。”马奔洪驳道∶“我怎么不配当师父的徒弟了?师父说的话我可从来没有违逆过。”车小宓冷道∶“那我问你,你既然听爹爹的话,那爹爹叫你平时多行侠义之事,要多用手中的刀救助弱小,你做到了吗?”马奔洪道∶“我…我又没遇到什么不平之事,总不能没事找事吧。”车小宓道∶“就知道狡辩,什么叫没事找事。你看爹爹,还有叔叔伯伯们,他们哪个不是一听到伤天害理的事就过去搭救的?你可倒好,不平事就在眼前,却总想着绕道而行。我看等咱们回去,爹爹他们知道此事,也该不认你这个徒弟了。”马奔洪低语道∶“我还不是为了咱俩的安全考虑嘛。”车小宓怼道∶“就知道安全,真没出息,我看你这身武艺全都白练了,将来肯定成不了大英雄。”马奔洪气道∶“不就是不让你到危险的地方嘛,至于这么说我。你要去去好了,我不拦你。不过说好了,要是真有什么生命危险,我可不再听你的了,先带着你跑再说。”车小宓笑道∶“知道了,胆小鬼。”

看到朝廷公吿而前往北部的不只有车、马二人,很多异士豪杰在得知消息后,都收拾家伙,向北方赶去。在赶去的人中,有一名牵着青牛的道士,姓袁,名守风,是朝廷中那位姓袁的官员的侄儿。这袁守风本不欲管此事,但收到叔叔的信后,袁守风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于是连忙向北部赶去。

“震儿,这几天不太平,就别出郡城玩了,好好在家里读书。”房间内,苏鼎对苏震说道。苏震听了苏鼎的话,应道∶“放心吧爹,我知道。”苏鼎听了,点点头,走出了苏震的房间。待苏鼎走出自己的房间,苏震扔下自己手中的书说道∶“这几天可太乱了,感觉天天都能听到不好的消息。”一旁的彩山说道∶“是啊,这几天到街上熟人都变少了,相反地,陌生人却增加了不少。”苏震道∶“也不知道这些陌生人都是从哪里来的,可别有什么坏人呐。”苏震边说,边从地上捡起了弹弓。

“咳咳。”

苏震刚捡起弹弓,就听到彩山一声轻咳。苏震听了,没有慌张,而是拿着弹弓,从容地出现在了门口。

“娘,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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