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东西只是文武官员以自身角度做出的妄自猜想,他们是不可能想到岳斯的手段与能力是超维度的,万历皇帝对他的信任也不是来自什么金银财宝。
“我们的位置暴露了?”在那人开始自我介绍之前,岳斯问了一句。
“我们的人在外围查探的有以前东厂番子,看到了他留下的联络暗号找到了他,问清原因之后才把他带到这里来的,一路上他没有做暗号也没有人跟踪。”林平之回答到,并给了那人一个眼色,示意他继续。
“属下是东厂千户欧阳全,奉厂公古金福之命前来拜见局长大驾。”收敛心思之后,欧阳全拱手低头说到:“厂公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咨询局长在衡山城所行之事是何缘由……”
“皇上?呵,是郑贵妃或者朝中的哪位勋贵大臣想知道的吧。”岳斯冷笑一声,还没等欧阳全说完,便判断出来其中的种种内情。
那欧阳全听到岳斯的话立即弯腰拱手,非常惶恐地为自己辩解到:“属下不知,这是厂公嘱咐属下转告局长的事情,其中内幕,属下一概不知。”
“不怪你,你这种小人物是无法理解那些朝堂上的大人是怎样想的,人脉关系更是乱得一团糟。”岳斯又是冷哼一声:“这帮人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除了党争攻伐异己,别的什么都不会。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大明朝,一个个把立场不合的人斥为奸臣,实际上他们不过是一丘之貉,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钱袋子,损公肥私这种事情他们干得最溜了,我看要不了五十年,这大明朝非亡在他们手里不可。”
这一段话听得欧阳全两股战战,朝中党派林立,门户之争日盛一日,互相倾轧,这是事实,东林党、宣党、昆党、齐党、浙党,这些因地域而结成的党派名目众多,甚至东厂与锦衣卫都被迫卷入其中,锦衣卫的指挥使和他们东厂的督主都与某一党派结交甚好,因为攻击政敌需要借助他们这些特务机构的力量。
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但敢于捅出来的没有几个,正大光明讲出来的更是寥寥——不过眼前这位就是其中之一,甚至这位在京城的时候那些朋党们不敢造次,仿佛往日的利益纠葛以及仇怨烟消云散了一般,每日除了处理政务之外再也没有兴起别的事端。
如果官员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对被这位打听到,征税所的人就会上门,一个“偷税漏税”的帽子扣下来,能够活着回老家耕田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而这位因为要处理武林上的事情离京之后,那些大臣们的心思变得活泛起来,各种利益交涉与权谋斗争又开始了,不知哪一档哪一派找上了郑贵妃,借助她向皇帝那边说上话,竟能调动东厂来打探岳斯的想法。
这位郑贵妃也不是一般人物,她是万历皇帝最为宠爱的妃子,其所生下的孩子也是万历皇帝一干子嗣中最受万历喜爱的,甚至一度起过册封郑贵妃为后、二人的儿子为皇太子的想法,只不过百官阻挠之下这事不得了之,那本能成为皇太子的儿子也只落得个福王的名头就蕃去了。
估计是哪个朋党许以皇后之位、扶持福王登上皇太子作为交换,唯有此等筹码才能让郑贵妃如此配合。
也正是这些丑陋的权谋斗争让岳斯感到厌烦,所以才会亲自带队掺合进这江湖事,没想到这阵阴风又刮到了自己身上,为了那可怜巴巴的继承权,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是那么可笑与丑陋,坐井观天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