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场拐卖人口案件过去之后,每个人终于还是回复各自了平静的生活里。
沈渊自然是接着闭门读书,到过了春节之后,那位在运河上撑船的船夫赵原却来到沈渊的家,拜见他们父子。
按照沈渊的嘱咐,赵原已经把户籍挪到了江都县,也就是正式纳入了他老爹沈玉亭的管辖范围之内。
既然人到了沈玉亭的手里,他们家应该负担的徭役,也就全都被免除了。
当然这里边并没有违反大明律,按照律法只要服役的人交纳一定数量的银钱,就可以免去徭役之苦。
话说徭役这种事儿可不是干点活这么简单,弄不好会出人命的!像赵原这些服徭役经常干的活,包括挖掘护城河、修整道路、修筑城墙之类的,不但极为艰苦繁重,甚至还得自己带着饭和工具去。
这大冬天的住宿条件非常艰苦,弄不好偶感风寒就会一病不起。
所以像赵原的这样的家庭,都会对服徭役这件事畏之如虎。
但是这些人不在士农工商之列,大明朝的执政者觉得征用他们来干活,就不会让农人耽误了农时,又不会有什么恶劣的影响。
反正这些人是贱民,消耗一些也没关系是吧?
于是就弄出了这样一条没人性的恶政。
这时候可不像后世,想修什么就可以拿着拨款雇人。
像赵原这样的家庭,壮劳力一出去就是一个月,就算他能活着回来,这期间家里的老婆孩子吃什么?
所以这次赵原过来拜谢,自然是感恩戴德,全家人都来给沈家父子磕头。
见到了赵家一家人都是诚挚善良,沈渊的母亲沈夫人也是分外高兴。
尤其是见到了赵小寻,小姑娘可爱得不行,却又拘束得很,沈夫人也是分外喜欢。
赵原这次带来的礼物是他在运河上打的鱼,都被精心晾制成了鱼干,修剪得极为干净,足见这一家人的心意。
沈渊将赵原的媳妇儿和赵小寻两位女眷留在母亲的房里,把赵原带到自己的院子,跟他比划了一阵武功。
事实证明根本没法打,赵原把沈渊院子里一根一丈二尺长的白蜡竿当做长枪来使,两只手轻轻这么一抖,就是洗脸盆那么大的一团枪花!就凭沈渊现在的功力,要想冲到赵原的身边,浑身上下不知道会被戳出多少个窟窿!沈渊尝试了好几次都找不到进攻路线,他知道赵原只守不攻,是给他留着面子呢,于是也只好愤愤不平地收起了攻势。
之后沈渊感慨地说道,像赵原这样的汉子,正应该一刀一枪在战场上为国家平定边关,给自己博取功名才对,怎么能在一艘小小的渔船上消磨半生?
赵原听了之后,把白蜡杆放到一边,脸上也是不无遗憾之色。
这个汉子憨厚地笑着向沈渊说道:“小沈先生身上的武功,想来对付七八个壮汉也是绰绰有余。
读书人能有这般功夫的,小人可是从未见过!”
“先生能文能武,将来必是国家栋梁……”“可不是那么回事儿,”沈渊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哪里是什么能文能武?”
“在咱们大明,文官上阵打仗也不过就是在阵前指挥罢了,拿着刀枪上战场,就是做个样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