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回到家中,翻了家底,挑挑拣拣,挑出两样物件,又取了三万两银票揣上。
这两样物件,一是个羊脂白玉的玉璧,二是个犀角的哨子。
这两样,都是萨满黑龙洞搜刮出来的东西——当初搜刮了不少,陆恒只挑了几件,大多给那几家出马仙分了。
萨满老巢的东西,都不简单。那块玉璧多半是某一代鞑子皇帝赏赐给萨满的东西,至于犀角哨子,似乎是配套调校海东青的物件。
当然不是萨满教供奉的那头神物海东青,而是普通的海东青。旗人有调校、饲养海东青的习俗。
犀角制的哨子,也算是个稀奇的宝贝。
这两样都是老物件,至少存世百年以上,便是送给李莲英和张公公的礼品,此外再各自一万两银票。多出的一万两,是给高峒元的。
一旦打通了这里的关系,宫中的消息渠道,便打开了口子。这很重要。
所以钱财无所谓。
又专门拿了檀木盒子装好,陆恒这又出发,去了白云观。
再见到高峒元,陆恒直塞了他一万两银票,说:“师叔提携,无以为报,只些黄白之物,聊表心意。”
高峒元当然很满意。
傍晚前,有马车来白云观。陆恒便随高峒元一道,奔张公公府上而走。
...
此时那阉人张公公的府上,已是灯火辉煌。
张公公正与人说话。这人四十来岁,身材魁梧,方面圆脸,浓眉大眼,嘴巴上有一溜儿浓密的人字须。
“宫保啊,这次我废了很大力气把李总管请来,你可千万要抓住机会呀。”
那人连忙拱手:“公公如此待我,教我何以为报啊!”
一副铭感五内的表情。
张公公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咱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帮我,我帮你,早已密不可分。这回的事,的确惹恼了太后。好在你醒悟的早,李中堂也为你说话,太后才按着没动。”
又说:“李总管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只要疏通了他,事情就好办。”
唤作宫保的人点点头:“公公说的是。我这次准备了十万两银票和一些字画、玉器,不知道能否令李总管满意。”
张公公道:“银票是小事,字画、玉器也是小事。咱们在宫里当差的,不差这些。只算是锦上添花而已。你只要记得,诚心实意效忠太后,李公公自然为你说话。”
唤作宫保的人哈哈一笑,心下了然,道:“公公所言极是。我袁宫保效忠的就是太后,至死不渝也!”
“这就对了!”张公公笑了起来。
随后又说:“这回我还请了白云观的高峒元道长,等他来了,你多亲近亲近。”
袁宫保一听,奇道:“可是那擅长养生之术,名传京师的高神仙?”
张公公笑道:“不错,就是他。”
道:“你别看他是个道士就小瞧他。他是有真本事的。不然太后不会对他另眼相待,李总管更不会与他称兄道弟。这京师许多权贵,想请他都不可得。你交好了他,也是有好处的。”
袁宫保道:“他是交游广阔呀!”
“那是。”张公公道:“他这样的人,你便不交好,也不要得罪,否则指不定在什么地方给你下个绊子,你跌倒了都不知道是谁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