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一笑了:“现在把干地区毒品交易极为频繁,海关工作人员早就麻木了,只要钱到位了,他们立刻放行,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暴龙忍不住说:“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在中国这样干是要被枪毙的!”
金南一说:“负责任的基本上都死光了。”
暴龙爆吸了一口冷气。
虎鲨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多瑙河两岸,风光如画,规模不大的城镇和乡村散落在多瑙河平原上,异常的精致,处处都透着一股田园牧歌的优雅和慵懒。这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国家,然而又有谁知道在这场美丽的外衣下面隐藏着怎样的罪恶呢?从那帮海关人员一听说运送的是可卡因和**便放心的放心就能看出,这个国家从上到下已经烂透了!
她低声说:“这未免也太可悲了。”
金南一说:“罗马尼亚人打从东欧变色之后就只剩下三条路,要么不择手段往上爬,挤进政府去当一个官员,要么加入**,要么想方设法攒一笔钱,然后移民到外国去。每一个罗马尼亚人都必须在这三条路中作出选择,他们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为此拼搏着,早就没有时间去想什么是悲哀了。”
路德维德说:“最悲哀的难道不是那些被拐卖到国外出卖身体来换一点小钱,甚至被关到某个地下俱乐部被人当着镜头,用种种残忍的匪夷所思的手法虐杀并拍成电影的孩子和女人吗?最悲哀的难道不是那些早已无家可归,白天在垃圾场里翻垃圾去,晚上住在下水道里,完全失去了失望,只是为活着活着的可怜虫吗?”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痕又抽搐了一下,“在罗马尼亚保加利亚有不少小孩就是下水道里出生的,他们当中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父亲或者母亲的名字,从出生到现在,基本上和医院、学校这些地方绝缘,在官方人口登记里,他们是不存在的……”
铁牙犬中队的队员们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虽然知道东欧剧变之后,很多国家越混越糟糕,却做梦都没想到竟然糟糕到了这种地步。孩子在下水道里出生在官方的人口档案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名字与医院学校游乐场这些场所绝缘,唯一能跟大人学到的就是怎样在垃圾场里捡垃圾和把师徒抢地盘的人赶出自己的地盘,这是何等的悲哀,又是何等的绝望?
苏联解体、东欧剧变对很多国家的打击都是毁灭性的,它影响的绝不止一代人,它的余波在数十年内都无法平息。数十年后的人们也许会忘记这段历史,但他们却无法摆脱这段历史对他们造成的影响。而对于亲身经历过这段历史的人来说,这更是成了他们心口的伤疤,轻轻触碰一下都痛彻心扉。
不知道现在他们有没有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头脑发热,抛弃那伟大的信仰,投入曾经让自己痛恨万分的敌人的怀抱。
想到数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巨变,大家都心情沉重,没有兴趣继续聊下去了,船舱里一片沉默。
天色阴沉沉的,乌云低垂,压在大地尽头,仿佛也压在大家的心头。
半夜的时候下起了大雨,货船冒雨航行,郁成站在窗前往外看,只见雨丝利箭似的朝着地面倾泄,闪电如巨龙般在天空中翻滚迤逦,天幕在雷霆霹雳的可怕威力中颤抖。多瑙河也掀起了巨浪,一叠叠的涌来,这五百吨重的货轮仿佛变成了小小的石子,被无数只由巨浪筑成的大手抛来掷去,随时有倾覆的可能。他也算是号胆大包天的角色了,然而此时此刻,目睹着这等天威,仍然不由得一阵阵心惊。
凌晨四点的时候,雨势稍稍减弱,货船靠岸,队员们这才知道,他们已经进入保加利亚境内了。
是的,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他们便穿越了塞尔维亚和罗马尼亚……
多瑙河是南欧许多国家的界河,最典型的莫过于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穿过铁门峡,过了普里斯托尔之后,多瑙河便在罗马尼亚与保加利亚之间流淌,一直到注入黑海。所以在这一段航道上航行一定要小心,别有事没事就靠岸,那可是越境行为,有可能会被扣押的。
现在,货船便在保加利亚这边一个小港口靠岸了,早就等候在这里的海关人员象征性的上船检查了一下,然后在入境手续上签字盖章。港口工作人员开着龙门吊,将好几个集装箱吊上岸去,装车,然后货船继续朝下游驶去,谁也不知道它最终会在哪里停靠。
每一个集装箱都有数名甚至十几名巴甫洛夫家族的帮派成员押运,全副武装的那种。这些卡车迅速驶出港口,冒着大雨朝不同方向驶去。先别说大雨基本上让卫星变成了瞎子,就算月朗星稀,卫星也会让这么多目标整得晕菜,根本就不知道盯哪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