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不是查出害死我家老爷的凶手了?”
堂下站着的贵妇听闻此话,脸上满是激动之色,询问都带着颤音,此人正是冯迁之妻——唐小蝶。
“冯唐氏,你先别急。”
许慎安抚了句,目光投向站在角落的张赟,只见对方神情淡然,脸上并无异色,开口喊道:“冯府马夫何在?”
张赟从角落走出,跪在地上回道:“草民张赟拜见大人。”
“冯府的马车平日里都归你管?”
“是,大人。”
“那冯府最近可丢失过马车?”
张赟沉默了片刻,抬头回道:“回大人,确实有马车丢失。”
“什么?”
许慎一愣,连忙问道:“之前衙役去府中询问,你明明说并未丢失马车,为何这前后脚功夫证词便不一致?”
“草民不敢欺瞒大人,老爷遇害那日,草民从太医署接老爷回府,半道老爷下车让草民先驾车回去,可后来草民内急,找地解手,却发现马车不见了,找了一番没找到,生怕老爷怪罪,就买了辆马车回去,可后来老爷死了,草民悲痛老爷有此遭遇,便忘了此事,衙役询问也没想起来。”张赟神情显得慌乱,回道。
“那你为何现在说?”许慎厉声问道。
“草民……草民刚想起来,面对青天大老爷不敢说谎。”
许慎望着张赟怯弱模样,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张赟的供词前后不一,定有问题,可如今他一句丢了马车,将事情推脱干净,实在拿他没办法;不过,转念一想,若运送冯太医的尸体是他,他不会笨到用冯府的马车,不毁灭证据,还随意丢弃在荒郊。
如此推测,也是不对,如先前推测,杀人者与抛尸者并非同一人,抛尸者利用冯府的马车运尸,那抛尸者如何知道冯太医将要被杀?他定是发现了什么,可如果这样,抛尸者定一直跟踪冯太医,却又盗取马车,如何做到分身行动,唯一的解释便是当时张赟与冯太医一起;然而,问题又来了,抛尸者如何就能肯定张赟一定会杀人?他既打算利用冯太医的尸体,张赟为做不在场证明暂且离开,他为何不亲自动手?如此一切能在掌控之中,非得从戌时等到子时看着张赟杀人?难道就不担心出现纰漏?
莫不是从一开始思考案件的方向就错了?
许慎感觉案子又回到了原点,似乎发现的血坑、马车都毫无意义,这些物证都指向冯太医被杀之后的抛尸,而非被杀过程,纵然张赟嫌疑最大,却无证据证明他杀了人,一时间,许慎不知这案子该如何审,发觉众人都在望着自己,才继续说道:“是否真如你所说马车丢失,本官会查;来人,带上来。”
堂外衙役听闻声音,立即推着荒郊发现的那辆马车上堂;张赟跪在地上,神情疑惑的扭头望向外面,看清竟是马车,不由一愣。
“张赟,你可认得此物?”
“认得。”
张赟应了句,回道:“大人,这马车正是草民丢的马车。”
“你确定?”
“确定,草民在冯府当差已有两年,便是负责驾车,天天与这马车待在一起,肯定错不了。”
“你可知这马车之内有什么?”
“草民不知。”
“打开看看。”
张赟一脸疑惑,却不敢违背许慎命令,缓缓起身,走到车前将帘子掀开,不由吓的脸色发白、连连后退,稳了稳身,扭头望向许慎,问道:“大人,这……这马车是怎么回事?”
“血,冯太医的血,马车是抛尸工具。”许慎淡淡回道。
“什么?”
张赟一脸震惊。
许慎撇了他一眼,冷冷说道:“张赟,你乃冯府马夫,专管冯府马车,可如今这马车成了运尸工具,你嫌疑最大,你说马车丢失,本官会查,但现在证据指向你,本官要先将你收监,来人,上枷。”
“大人,冤枉,草民冤枉啊!”
张赟扑通跪地,大呼冤枉,衙役不管其他,摁住张赟,为其戴上枷锁,强行拽拉着送去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