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定王?
沈爻听出喊话之人正是昨日奉命进京纳矿的北定王赵辰,心中泛疑,他为何来此?狐仙一案,真相掩盖,二人已暗中约定不对外人道也,赵辰如此聪慧之人定不会再谈此事,而且,他贵为王爷,若有事,直接派人请自己不得了,为何亲自前来?
难道是……为了陈十六?
沈爻揣测着走了出去,见赵辰已到院中,与他同行的还有位长者,此人四十余岁,面色温和,气质儒雅,此人是谁?为何与赵辰同来?沈爻想着,迎上前抱拳行礼,道:“见过王爷。”
“沈先生无需多礼。”
赵辰上前扶住沈爻双手,拉着沈爻走到长者面前,笑着介绍道:“这位你可能不认识,我皇叔,安阳王。”
安阳王?
先皇的亲弟弟。
沈爻听闻过此人,太祖皇帝在世时,匈奴作乱,尚是皇子的先皇率兵抗击匈奴,安阳王赵晗协助太祖处理朝中事务,功绩卓越;可天有不测风云,太祖突发疾病,先皇当时尚未回朝,群臣拥戴赵晗称帝,赵晗本可顺势而为,却遵从太祖遗诏,等了皇兄半月有余,大开城门迎接凯旋归来的皇兄,尊奉为皇帝,不贪恋皇权,此举实在令人敬仰。
“草民拜见安阳王。”
沈爻得知对方竟是安阳王,震惊不已,连忙上前行礼,两位王爷亲临,可以肯定是为了陈十六,只是不知这两位王爷的目的是何,是否与赵权一样想要陈十六的命?沈爻不能不多想。
安阳王温和的对沈爻点了点头,目光打量着他身后的陈十六,问道:“他便是陈十六?”
“没错,我就是陈十六。”
沈爻尚未来得及回话,陈十六已抢先一步答复,经历赵焕尔一事,又知母亲之死大有蹊跷,陈十六对宫廷皇室厌恶透顶,面对赵晗、赵辰两位王爷,也没啥好感,冷冷说道:“不管你们因何找我,我与你们皇室毫无关系,我只是陈十六。”
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陈十六竟如此说。
赵辰回过神,微微一笑,率先说道:“十六,本王知你受尽委屈,心里有怨气,需发泄也是正常;然而,若你身上流淌着皇室血脉,怎么能说与皇室毫无关系?”
陈十六被驳哑口,犟着性子说道:“反正我现在跟着先生挺好,并不想成为什么皇子。”
“纵然你恢复身份,依旧可跟在沈先生身边。”赵辰笑着安抚道。
陈十六撇了撇嘴,不知该如何说,反正自己的意思已言明——对十六皇子的身份不感兴趣;沈爻深知陈十六性情耿直,也不知这两位王爷意欲何为,又不想令人知道他与陈十六关系深厚,趁机打断道:“两位王爷,里面请。”
“请。”
“请。”
赵晗、赵辰进了大堂,与沈爻一同围在桌前坐下,陈十六、花千语在一旁坐下,沈爻娴熟的沏茶,并未主动询问二人因何事前来,饮了杯茶,赵辰缓缓将手中茶杯放下,才开口道:“沈先生,实不相瞒,今日我与安阳王前来主要是为了陈十六。”
沈爻做洗耳恭听状,并未搭话。
赵辰继续说道:“你也知皇室规矩,虽传闻陈十六皇子身份,需有凭证。”
“十六。”
沈爻扭头喊了陈十六一句,陈十六领会,心中本就对皇子身份不感兴趣,此时赵辰竟提出“验明正身”,他实在不愿拿出玉扳指,可先生发话,他又不能违背,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脖子上取下玉扳指递给赵辰。
赵辰接过玉扳指,仔细端详了一番,这玉扳指上的图案与先皇赠送自己的“春日狩猎图”一模一样,陈十六真是皇子;赵辰端详后,交于赵晗,赵晗又仔细观看了一番,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是皇兄当年随身携带的玉扳指,他真是当年那孩子。”
“皇叔,那我们……”
“奏禀圣上,恢复陈十六皇子身份,皇室一脉,怎可不回归族谱?”赵晗掷地有声的说道。
“好,明日我与皇叔一同入宫。”
沈爻静坐饮茶,始终一言未发,他看得出两位王爷心有血脉之情;然而,赵权意图除去陈十六,这场恢复陈十六身份的谈判能否顺利?沈爻自然希望陈十六恢复身份,那时赵权纵有杀陈十六之心,也会有所顾忌;但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他知赵权心思,为进大理寺,他绝不能逆赵权所为,陈十六恢复身份之事只能靠两位王爷,不仅此事,还有婧妃的案子。
沈爻心思一动,扭头望向陈十六,说道:“十六,你不是想知你母亲的事情吗?两位王爷或许知晓。”
“对呀!”
陈十六当即回过神,问道:“两位王爷,我听说我母亲是被水鬼所害,这是怎么回事?”
“你如何得知?”
赵晗神情一惊,陈十六虽是皇子,可流落民间,此事又相隔十九年之久,他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