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之事,皆有史官记录、收于天章院;然而,赵权有意阻拦,定不会让进天章院查阅;赵辰与老王爷赵晗商议,认为找到当年记录的史官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赵晗虽不问政事,却久居京城,打听个人不是问题,不到一日便查出当年的史官。
此人姓文命征,曾任史官,这人的脾气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十八年前因惹怒先皇,被罢官,生活一时潦倒,先皇本以为困顿的生活能抚平他的臭脾气,待他脾气锐减,再召回,没曾想此人脾气不减反增,凡是不平之事,必定用笔杆子记上一笔,先皇不想朝廷失去这人才,又不想留在身边添堵,后来将其任命为刑部主事,没想到此人不仅耍的了笔杆子,还办得了案子,逐渐由主事升迁至郎中。
赵辰得知此人,想立即拜访,却被老王爷拦下来,此人颇为古板,从不在家中见客,想要与他见面,只能去刑部;如此拖了一夜,两位王爷今日一早来到刑部门前,只见刑部门口两侧放着两个百姓喊冤的大鼓,两名身材挺拔的侍卫伫立在门前。
“百姓有冤,都去衙门击鼓鸣冤,这刑部的两只大鼓就是花架子。”赵晗讥讽道。
“这花架子该做的还得做,至少让百姓图个心安。”
赵辰笑了笑,回了句,对门口的守卫自报家门道:“我是北定王赵辰。”
守卫得知来人是王爷,哪敢阻拦,立即在前带路。
赵晗、赵辰在守卫领路下来到刑部官员公干之地,众官员有的奋笔疾书,有的整理文件,有的饮茶享受,看到两位王爷,都连忙起身行礼。
“参见安阳王。”
“参见北定王。”
“各位大人,请起。”
赵辰温和的说了句,顺着老王爷眼神示意的方向望去,见一位四十余岁、文人气息颇重的中年男子,知晓此人应该就是文征,开口说道:“文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爷找我?不知有何要事?”文征一愣,问道。
这文征实在不会做人。
“谈不上要事,只是有点小事询问一下文大人。”
“王爷请。”
文征想了想,领着赵辰、赵晗走进里屋的会客房,待两位王爷落座,文征开门见山的问道:“两位王爷,不知想询问下官何事?”
“十八年前,你尚是宫中史官,可还记得十六皇子染病去世一事?”赵辰知晓他是直言之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十六皇子?记得。”
“当时还发生了什么事?宫中可有人无缘无故失踪?”
十八年前,十六皇子年幼,若是被送出宫,先皇定派人护送,赵辰才如此一问。
“没有。”
“没有?”
赵辰一脸惊讶,他觉得自己的推断没有问题,可为何没人失踪?那由谁护送十六皇子出宫?
“不过当时宫中确实发生了件怪事。”
“什么事?”
“殿前司都检点花应天,殿前司副都检点胡海、王天、杨道客,共计十三人不知执行何种任务,全都死于非命,尸骨无存。”文征回道。
赵辰一听,与赵晗相视一眼,二人当即明白怎么回事,看来花应天等人死于非命是假,实则是护送十六皇子出宫;若是如此,只要找到花应天几人,有他们为证,赵权便不能阻止陈十六恢复身份,可又不对,陈十六说他从小是由个落魄书生抚养长大,书生被当地恶霸打死,陈十六一直流浪街头,若是花应天几人护送,怎会不管陈十六?
莫不是当年还发生了什么事?花应天几人……
“咚咚咚”
突然,外面传来剧烈的鼓声。
刑部门前的大鼓被人击响了。
文征连忙起身,向赵辰、赵晗抱拳致歉告辞,赵辰、赵晗相视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刑部尚书关玉琪与几名官员也走了过来。
“参见安阳王、参见北定王。”
关玉琪连忙行礼,赵辰、赵晗摆摆手示意他无需多礼,关玉琪歉意的点了点头,一同朝门口走去,厉声问道:“何人击鼓?”
浣灵放下手中的鼓槌,转过身,跪在地上,回道:“民妇浣灵击鼓。”
“为何击鼓?”
“民妇之所以击鼓,一是自首认罪,一是击鼓鸣冤。”
关玉琪一愣,随后问道:“认什么罪?鸣什么冤?”
“认抛冯迁尸体之罪,鸣十八年前婧妃之死之冤。”浣灵抬起头,坚定的回道。
冯迁尸体被抛?
犯人主动来自首?
婧妃之死?
十八年前已定的旧案?
关玉琪喜忧参半,婧妃娘娘的旧案可是烫手山芋,谁敢接?可门前已站满了围观百姓,浣灵之言已人尽皆知,隐瞒是隐瞒不了,再有两位王爷在场,若将这民妇轰走,自己名声必然受损。
关玉琪无奈,愤愤说道:“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