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本将军手臂上确实有道牙痕,可这是本将军驰骋沙场与敌人搏斗之时被敌人咬伤。”曹睿自信满满的反问道,“难道沈大人可以证明这牙印是婧妃娘娘所咬?”
“是。”
沈爻自信满满的回了个字,见曹睿神情警惕起来,心中多了几分胜算,继续说道:“下官查阅婧妃案卷宗之时,之前彻查此案的前大理寺卿沈复在卷宗中写道:婧妃娘娘门齿缺失一块,现场并未找到。那就说明那块缺失的门齿可能在婧妃娘娘咬凶手之时被掰断,牙齿竟被掰断,想必所咬之物坚硬无比,若是人,必定是骨骼,那缺失的门齿就留在凶手的骨骼之中,曹大将军也说自己身上有道牙痕,为证清白,曹大将军敢否检验一番?”
曹睿一时沉默不言,表面波澜不惊,可心中已翻江倒海,袖中的手不由紧握成拳,他自信当年之事没留下任何证据,知道内情之人尽数被杀,面对沈爻的指控才毫无顾忌,却没想到沈爻掌握如此至关重要的证据。
不。
沈爻并非证据确凿,这仅是他的推测,此事已过去十九年,当年为自己疗伤的大夫已被灭口,沈爻只是凭借沈复卷宗上留下门齿缺失一块做出的推测,他是用他的命与自己的命赌,而他一开始道出牙痕只不过是让自己进入这场赌局的陷阱而已!
若是沈爻一开始提出验骨,曹睿完全有理由拒绝这荒唐的提议,可如今自己口中说出身上有牙痕,如若不验,便有畏罪嫌疑。如此看来,皇上已从皇太后口中得知当年之事,皇上是在借沈爻之手除掉自己,面对皇命,沈爻无法选择,才想出如此陷阱,逼迫自己就范。
如今,这场赌局已定,曹睿也没了选择,他唯有赌下去,赢了,这条命便保住了,输了,皇上便开心了。
既然要赌,便不能输了气势。
曹睿气定神闲道:“清者自清,有何不敢?”
沈爻见曹睿镇定自若,心中忐忑,极力稳住心神,向皇上恳求道:“恳请皇上传召太医。”
赵权向王贵眼神示意,王贵心领神会,高呼道:“传太医觐见。”
……
……
大殿之内,百官齐聚,然而,此时却静的出奇,无人敢妄发一言,似乎连呼吸声都极力压低;殿内之臣皆是人中翘楚,如何看不出这已不是一宗命案,而是一场对决、一场生死,皇上与曹睿的对决、沈爻与曹睿的生死。
“踏踏踏。”
方正踏着急促的步伐进了大殿,一入大殿,便跪拜道:“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
“开始吧!”
“皇上。”
礼部侍郎左世英见状,高呼出列,苦口婆心的劝阻道:“皇上,此乃朝堂之上,圣洁、光明之地,如何能沾污秽血腥?这与礼法不合,不如转至他处,再行此事?”
赵权狠狠瞪了左世英一眼,冷冷说道:“爱卿也说这大殿之上乃圣洁、光明之地,此乃证明曹大将军清白之举,怎会与礼法不合?方太医,动手。”
“是。”
方正应了句,走到曹睿面前,曹睿深知已无退路,只好卷起袖子,露出牙印的胳膊,方正从药箱中拿出刀子,轻轻在曹睿胳膊上的牙印处剌开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曹睿痛的直冒冷汗,却不吭一声,方正聚精会神的在伤口处查找。
群臣屏住气息目光齐齐望向曹睿胳膊,赵权、沈爻心中紧张,二人都知道若找不出那块门齿,二人一个计划落空、一个命丧黄泉。
“皇上。”
突然,方正大喊一声,血粼粼的手指捏着一物举起,说道:“找到了。”
王贵连忙端着盛着清水的盆子下来,方正将血物放在水中。
血水散去,盆中留下一块牙齿。
赵权望着盆中残破的牙齿,会心一笑,脸色瞬间又凝重起来,望向曹睿,问道:“曹睿,你作何解释?”
“皇上。”
兵部侍郎万学友插话,上前,说道:“皇上,纵然曹大将军身上有残破的牙齿,可如何证明就是婧妃娘娘的?曹大将军之前所言,与敌人搏斗之际被敌人咬伤,这牙齿可能是敌人之物,或许有人故知此点,以此来陷害曹大将军,请皇上明察。”
赵权不动声色,可心里早已恨不得将这万学友乱刀砍死。
沈爻见状,出列,说道:“皇上,婧妃娘娘虽已故十九年,可尸体存于皇陵并未焚烧,牙齿坚固,不会腐烂,一入皇陵,对比便可知晓微臣是查明真相还是陷害曹大将军。”
“好。”
赵权心里顿时踏实下来,忘记控制喜悦之绪的应了句,感觉情绪激动,立即恢复常态,正要命人去皇陵检验,只听曹睿突然开口道:“不用了。皇上,微臣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