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月朗星稀。
上百道蒙着面、身穿夜行衣的人影在夜色下急速前行;这伙人分为两拨,一拨手持长刀,一拨腰间挂着短刀、后背背着弓弩,他们一路飞奔上山,行至半山腰,在一处茂密树木前止步。
“入口便在这。”
一人指着茂密的树木说了句,另有两人上前,动作利落将树木移开,顿时,面前呈现个山洞,领头黑衣人朝山洞里望了一眼,扭头望着众黑衣人,厉声下令道:“行动。”
命令下达,众黑衣人一个接个进了山洞,在山洞中行了一会儿,前方浮现出微微亮光,那正是另一处洞口;领头黑衣人在洞口前止步,放眼望去,前下方坐落着一处宅院,皎洁月光映照之下,依稀看清院门牌匾上写着“十六院”三个大字。
“弓弩手守住四周,不可放过一个,杀。”
领头黑衣人压低声音下了道命令,首当其冲,率先奔出洞口,带领着手持长刀的黑衣人朝着十六院悄悄潜入,而持着弓弩的黑衣人行动有序的分散到院墙各处,上好弓弩、瞄准院内、严阵以待。
潜入十六院的一道道黑影分散行动,悄无声息的摸进各个房屋;片刻后,杀意大起,一些十六院的弟子尚在睡梦中便断了气息、永诀于世,少数十六院的弟子察觉到危机,从睡梦中惊醒,与黑衣人厮杀起来,一时间,两方厮杀,场面惨烈。
“砰砰”
两个黑衣人刚潜入其中一间屋子,便被打飞出来,紧接着,一道手持长枪的人影从屋内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十六院院主花应天。
花应天扫视了一眼面前的景象,见十六院的弟子死伤惨重,他刚毅的脸上尽是浓浓怒火,握着长枪的手攥的更紧了,望见一名弟子正被两名黑衣人围攻,花应天大步上前,长枪横扫而去,一枪将其中一名黑衣人打出数米,枪头一调,一枪刺穿另一名黑衣人的胸膛,伸手将弟子搀扶起来。
那弟子看清来人,惊喜喊道:“院主。”
“去帮其他师兄弟。”
“是。”
那弟子应了句,拖着残躯朝其他师兄弟走去,可刚走两步,一道箭矢爆射而来,直接穿过这弟子的脖颈,这弟子尚无反应便栽倒在地。
“嗖”
“嗖”
“嗖”
这时,一道道箭矢从四面八方爆射而来,一个个十六院的弟子中箭倒地,有些未被一箭射死,可还未来得及躲闪,随之而来的箭矢便令他们断气身亡。
花应天目睹一个又一个弟子倒在血泊中,怒火中烧,青筋直冒,猛然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如蛟龙般舞动,横扫而过,瞬间斩杀冲上来的几名黑衣人;可箭矢如暴雨梨花般爆射而来,花应天连忙翻身躲避,数道箭矢擦着他的衣角爆射而过,躲闪过一波箭矢,花应天双脚刚落地,下一波箭矢又爆射而来,他快速挥动手中的长枪,击落射来的箭矢,身影闪进屋中。
院子,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屋内,花应天与尚且苟活的十几个弟子已浑身鲜血、遍布刀口,他们一个个眼神冒火,面带视死如归之色。
“火。”
领头黑衣人大喊一声,数十道火把抛向屋子,顿时,屋子燃起熊熊大火,烟气弥漫,花应天与弟子被呛的连连咳嗽,这屋子已然待不下去。
“冲出去。”
花应天怒喊一声,率先提着长枪冲杀而出,又是一阵箭矢从天而降,几名弟子瞬间被射成马蜂窝,身上满是箭矢,倒在血泊中;纵然花应天武功高强,在这如细雨般的箭矢之下也未能躲过,左腿被箭矢射中,行走艰难,花应天已成强弩之末;随后,又是一阵箭矢射来,花应天长枪横扫,击落射来的数道箭矢,可箭矢实在太多,一道又一道的箭矢刺入花应天身上。
花应天难以行动,长枪插地,倔强的立于天地之间。
“嗖”
“嗖”
“嗖”
数道箭矢又朝花应天爆射而来,他已无法躲闪,只能任由射来的箭矢落在身上。
“噗”
花应天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却拼劲仅有的力气紧握着手中的长枪,支撑着残破的身躯,屹立不倒,模糊而仇恨的眼神冷冷盯着前方逐步走来的众黑衣人。
领头黑衣人迈着步子走到花应天面前,敬佩的开口道:“果然是条汉子。”
话音刚落,领头黑衣人手起刀落,花应天的头颅离身,落在血泊中。
……
……
武纪被杀案的经过已清晰明了,凶手正是那神秘人,此人先传信天香,想借天香之手杀武纪,却未料到天香取武纪性命之时亲情受绊放下了屠刀;随后,武兆无意发现武纪行动受限,心生歹念,以幻仙草逼武纪交出家产,却被武纪找到机会,化被动为主动,对其追杀,武兆逃走,而武纪中毒,神秘人现身,一掌打死中毒的武纪。
这便是整个案子的经过,至于移尸之人,正是那神秘人,移尸的目的不难看出,正是借武兆之手处理尸体;其中却有处疑点,以此人功力,面对面杀武功高强的武纪胜算颇低,才想出借天香之手,可杀两个不会武功之人、处理两具尸体并不是难事,凶手为何不杀了武兆、天香灭口?如此行事,留下的线索更少,或许查到天香便难以往下查。
难不成这凶手并非滥杀无辜之人?
虽说这起案子的经过已梳理清晰,可在这起案子中,凶手一直处于旁观,难留下痕迹;赵白道出武纪秘密对此案大有帮助,沈爻凭借此点推测武纪被杀的根源应在京城,凶手杀武纪的真正目的是无极令,然而,亦无法从这些信息中指证凶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