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呢?尸体验的怎么样了?”辛德龙问道。
郑年凑了过来,“大人,您那个仵作和没有没什么区别,老头子身体恐怕不大行,就别奔波了。我去验的尸,死因二人一样,腹部一刀毙命,根据周东所言,应当是死后切下来的。”
“哦……那辛苦你了,赏三两银子!”辛德龙直接将碎银扔到了桌子上。
郑年接了过来,转念一想,问道,“大人,现如今京兆尹官职暂缺,上面派官估计时日还长,我们这里不能就我一个人带个哑巴到处跑吧?”
“此话怎讲?”辛德龙抬头问道。
“卑职的意思,再招几个人,让师爷也能休息休息,找个仵作和几个跑腿儿的差办。”郑年道。
“小事儿,你去办吧。”辛德龙挥挥手,“这个案子赶紧查,指不定哪天锦衣卫就到了,到时候案子被锦衣卫翻出来,治你我一个办事不力之罪就麻烦了。”
“卑职明白。”
郑年走出了房间,直奔尸间而去。
这里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年迈的老头正在吃饭,一旁穿戴围裙的小姑娘正在夹菜,四具尸体整齐摆放在案上。
“那那那……那是钱爷,旁……旁边的……的是他孙女儿!钱好多!”许柱介绍道。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赶紧在围裙上摸了摸手站起身来,“头儿。”
快班捕手的差头在长安县是负责三班衙役的,在县衙门里面除了老爷和师爷,郑年便是最大的官儿,下面的人叫声头儿不过分。
“钱好多?”郑年问道。
“您也好多!”钱好多笑了笑,苹果肌上面露出了一道霞色,略带高原红的脸颊可可爱爱。
“头儿……”钱爷跟着叫了一声。
“可别。”郑年走到桌旁,“您吃您的,我就是来看看尸体。”
法医在尸体旁边吃饭是传统么?还是真的必须就着这个味儿才能下的了饭?
“去帮帮头儿!一点儿眼力劲儿也没有!”钱爷说了一声。
孙女儿钱好多满脸桃花笑,“头儿您看哪个?我给你张罗。”
“都看看吧。”郑年站在了两具无头尸体的旁边。
“这两具是无头尸体,今儿个刚拿回来的,爷爷没看,是我看的,腹部上,下入四寸,失血过多死的。女人是背部十八刀,正面一刀,当场毙命。”钱好多一边吃着窝窝头一边像个带货主播介绍商品一样熟练。
“十八刀?”郑年当即拿开了裹尸布,将尸体翻了个个儿,果然看到了许多的伤口。
“对。”钱好多上手放在两处刀口上,“头儿你看这两处,是剪刀刺入,其他的地方都是菜刀砍的。”
“菜刀?”郑年越看越觉得离奇。
钱好多点点头,“男尸身上的刀伤是宰刀,刃锋利的很,和切去他们头的刀应该是同一把。”
从入刀的路数来看,不像是自己之前推测的劫财,更像是复仇,这个仇从哪儿来呢?
看来只能从二人生平入手了。
“另外两具还看么?”钱好多指着青楼坠下的那女子的尸体和假世子的尸体问道,“那个大姐姐的尸体是毒发身亡的,而这个人是被杀了之后焚烧尸体运到监牢中的。”
“不用了。”郑年暂时对那两具尸体没什么兴趣,“放在这里就好,有事儿的时候我会来问你,好多你是钱爷爷的孙女儿?怎么会对尸体感兴趣?”
“阿爹阿娘走得早,爷爷一直养着我,每日看爷爷观测尸体,我也跟着学了些本事,现在都是我在看尸体咯。”钱好多回到了座旁,“平日里也给爷爷做点饭吃,头儿你要吃点么?”
“不必了。”郑年思索了片刻,走到了钱爷身旁,取出了一两银子放到了桌子上,“这丫头以后帮帮我的忙?大爷您看怎么样?”
“头儿……您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不必如此……”虽然这么说着,钱爷还是将那一两银子收入了袖口。
郑年憨憨一笑,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