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双手紧握手中腰刀,也是死死盯着豹子,想要寻找机会主动进攻。
梵音诵经声中,一名名僧众、信众灵魂如阳春白雪,一层层消弭,崩解成灵质汇入、补充神域。
而神域更是摇曳不定,泛起一道道波浪纹,仿佛随时会破裂。
“果然,如今的鬼神不能主动干预阳世。恐怕哪怕强如顺平侯,也不敢当众显圣。”
周七感慨一声,见营地中村民已然警醒,有救援莲花寺的意图:“随我破敌!”
“得令!”
周七从大石上一跃而起三十余步,又一腾跃就破开神域光膜,当即拍鸡蛋一样一拳挥出,打散一名信众光洁脑壳,信众身形崩散,至终结时依旧在诵经,犹如纸人、傀儡。
孙元俭、崔效良紧随他后,冲入神域后,挥舞手中铁策,一个个信众、僧众魂体破碎,化作五色光点融入神域,似在修补神域。
随着他们破入神域,被梵音控制心神的张希孟瞬间清醒,他见中年捕头持刀对他冲来,当即一跃而起,仿佛脚踩刀光堪堪避开,直直扑到对面墙上,又是蹬墙扭腰一跃留下几道抓痕,将衙役扑倒在地,一口咬在脖间,扯断喉咙。
“畜生!”
捕头提刀又杀来,张希孟嗖嗖一跃而起,在墙壁上借力跃到木梁上,捕头哪里还敢异动,持刀护在令吏面前,将他护在墙角,连连喘气,亡魂大冒。
张希孟听到屋外脚步声渐近,当即从梁上一跃而下自破开的窗户中逃出。
院中,两名壮年和尚持棍来打,张希孟身形腾跃远不是人能追上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豹子扑入正殿,顿时就见豹子打翻正殿烛火、灯油,立刻火焰腾空而起,明煌煌火焰照耀下,金身佛像更显明亮。
张希孟不做停留,嗅着气味追上正往外跑的住持和尚、两个小和尚,悉数咬死在寺门前,惨叫声接连响起。
营地中,曹木匠手端鸟枪架在栅栏上,瞄着寺门前那绿油油的一双眼睛扣发,一声炸响在谷中回荡,无数鸟雀惊醒喳喳腾空飞起,盘绕树林。
“快!王令吏还在寺里,不能让这畜生伤了王令吏!”
“若伤了王令吏,我等没法向县里交待!”
曹秀才竭力呼喝,一手提棍,一手拉扯一名名青壮、少年,或推着他们涌出营地,十几杆火把点亮,众人疑神疑鬼向莲花寺挪去。
抱犊寨二十名少年背依木墙,手握棍棒并肩而立,周二郎、五郎、成二郎各抱一具轻弩,都睁圆眼睛打量着四周,都是惊疑不定,不敢轻举妄动。
神域白光渐渐暗淡,各处也燃起苍白火焰,一名名僧众、心中灵魂终于从虔诚诵经状态中惊醒,惊慌奔逃。
凡染上一点火焰,立时就成了一具奔跑、翻滚的火人,将火焰范围扩大。
周七三人收手,围住金身罗汉,四周火焰蔓延,一名名奔逃的阴魂被引燃后,仿佛助燃剂,助长火势。
金身罗汉依旧盘坐在地,如同一动不动的佛像。
他饱满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壮实的身形不多时就显得岣嵝,头终于无力垂下,一团冷冷的苍白火焰自他座下蒲团燃起,不多时就将他烧成虚无。
金身罗汉灭亡后,他主持的神域终于破裂,无中生出的莹莹白光敛迹不显,黑暗吞噬了神域,随后是寺庙燃起的橘红火焰照亮了远近三五里。
周七见还有两名壮年和尚生还,其中一人颇为眼熟,也不做停留,当即返回。
公豹张希孟也向东而行,熟门熟路抵达抱犊寨,一跃跳入张家院落,躲入后院地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