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娥自然心动,有一技之长,靠手里技术吃饭的女人自然有较高的地位,也受人尊重。
她略为紧张,等待着周二郎的意见。
周二郎轻轻点头,再三询问:“七郎,村里人去淮阴庙卖酒的话怎么办?”
“不怕他来,米酒水多,一文钱卖两碗都有的挣。他用多低的价钱,咱也用多低的价钱,宁可不挣钱也要和他拼到底,拼几次就没人来抢生意。淮阴庙重修后,常有人来游玩,我和五哥也能给游人卖酒。我俩住在淮阴庙穿着道袍卖酒,其他人可有这身道袍?”
五郎也在一旁说:“哥,四姐酿酒挣了最好,不挣钱亏一些,咱兄弟也亏得起。总得给四姐找些事情做,不酿酒,难道让四姐上山去打草,还是出去大冷天给人洗衣服?这事儿就按七郎说的来,真弄好了,我就去找赵老汉谈一谈。”
周二郎做笑:“行,就依七郎。还有五郎,你别再去赵家,别好心办成坏事。”
如五郎所说,自己兄弟又不是亏不起钱。可就怕舒娥突然有本事挣钱了,又让这个家生出许多纷争来。
比如现在各谋生路就很好,谁都不耽搁谁。
周七搓着手里九枚铜钱,什么薄利多销……薄利、厚利不重要,重要的是多销。
销量提上来,许多人眼里这酒水生意自然是很来钱的。
既然很来钱,那自己兄弟今后拿出许多金钱也不会引发诧异、怀疑。
舅舅突然病逝,一个能洗白五十两银子的理由消失了,现在急需其他洗钱的途径、名目。
酿酒的规模还要不断扩大,最好每日都能卖出七八桶酒,只有这样才能迅速扭转周围人的看法,认为自己兄弟有挣钱门路。
至于邻里眼红来搞竞争……抱歉,还真不怕竞争。
酒水只要卖出去,甚至亏本卖出去,对自家兄弟来说就是赚的。
成大郎听着周家人商量这挣钱门路,心中颇不是滋味。
难怪张老爷这么器重周二郎,人家读过书有眼力,还有两个有能力的弟弟帮衬着,不重用周二郎,难道重用自己?
再看看自己自己弟弟那模样,就算张老爷器重自己,自己也找不到帮手去办张老爷的事情啊!
成二郎也计较片刻,感慨一声,痴痴说:“五郎七郎在淮阴庙卖酒,怎么比抢钱还快?”
周舒娥噗嗤一声被逗笑,起身说:“七郎,跟阿姐买菜走。”
五郎听了笑说:“成二哥,庙里练武的内丁每月饷银二两四钱,折算下来是一千七八百文,每天就是六十文的军饷,一碗酒才一文钱,他们自然喝得起。”
成二郎搓搓脸:“若能去营里当个内丁,舒坦三五年,死在战场也不算白活一场。”
五郎又说:“成二哥不必羡慕他们,他们还羡慕村里的屠子。同样是壮士,咱村的任屠夫整年就在周边二三十里屠猪宰狗,家里人顿顿见肉,他也顿顿有酒,即不用上战场,也不用远离父母,每月怎样也有三五两进项。看看任屠夫多滋润,内丁每月挣得那点卖命钱,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值,成二哥真没必要羡慕。”
成二郎不敢相信,瞪目:“哥,屠子真这么来钱?”
成大郎也是将信将疑,想到任屠夫膀大腰圆,的确顿顿有酒,家里人顿顿有肉,不由有些信服五郎的话,感慨一声:“还以为内丁最挣钱,没想到还不如乡野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