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士俊一脸的晦气,摇着头拒绝,急忙又眼巴巴说:“还请白先生先走一趟,咱如果先去没谈好那就没得谈了。白先生这里谈不好,张公也能思量一二。”
白秀才稍稍思考,也是这么一回事儿,反正跑一趟也不会白跑。
他微微颔首算是答应,询问:“卢掌柜这里的底线是多少?”
“白先生,我家最好能与张公合伙做生意,这样的话我家现在铺面、四个人手最好能分摊三成干股;如果张公看不上我家,我愿意平价出售铺面、粮仓。事成后,我愿拿出五分酬谢白先生玉成、撮合之功。”
“三成干股有些多了,青龙寨李生那里本就有一些账房、伶俐伙计,难免看不上卢掌柜家里人。反正这事儿也不是一两次能说成的,咱尽力去说,终究能说成多少,还得卢掌柜决定。”
“好,那就幸苦白先生了。”
卢士俊心中稍稍安定,起身告退,白秀才也送了几步。
回到屋子里,他妻子端来待客米糕:“老爷,卢掌柜今日来了四五回,究竟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急?”
“这事儿关系他全家老小温饱,他不急谁急?”
白秀才伸手抓一块儿米糕送到嘴里,懒洋洋坐到椅子上:“让大郎去把他二叔喊来。”
说完就闭上眼睛,嘴里还嚼着米糕。
未及多久沉稳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睁开眼就见堂弟抬脚迈进门槛儿,儿子身影在门前一闪就跑了。
白秀才稍稍轻扬下巴,他弟白仲虎会意,转身将门关上,坐到卢士俊之前的位置上,见茶碗里茶汤正是香浓不失温热时,就问:“哥,这谁的茶?”
“给卢士俊泡的,这人屁股着火坐不住,刚泡出滋味就走了。”
白秀才说完,白仲虎就抓起茶碗牛饮一口,吐掉茶叶子:“哥,究竟啥事?”
“抱犊寨的张宗柔要开粮铺,卢士俊就火烧屁股了。”
白秀才语气轻松,略带调侃:“张宗柔估计察觉了早年他弟死的蹊跷,要拿卢士俊人头。只要咱帮他弄得卢家败亡,他就帮咱一个忙;如果弄不成,就把卢士俊人头送过去也行。”
白家兄弟两个面貌酷似,只是白秀才清瘦气度森严精明,白仲虎环脸络腮胡如钢针,显得彪悍粗直。
白仲虎抓米糕小口咬着,另一手食指指尖轻扣鬓须,疑惑:“哥,张家刚带着亲戚绑了范长生,闻香教那边不会放着不管。不管井陉的霍人龙,还是府城那位活阎王,都不会这么干看着。折腾卢家不难,就怕跟张家染上关系,受到牵连。”
“这事儿我自有考虑,张宗柔这个人情我必须拿到手里。来回折腾让卢士俊破家……太费时间,也牵连害的人多。卢士俊手里有人命,他家老小也跟着享福这么多年了,干脆就杀了卢士俊,早早把这事儿了结,免得生出波折。”
白秀才说着睁圆双眼,直直盯着弟弟:“明日我就去县城给你办路引,最迟五天,最快三天内弄死卢士俊。”
“哥,弄死姓卢的不难。张宗柔手里也有一些好手,若想杀人又何必劳烦咱们?不如问清楚了再杀,也让张家心服口服。”
“我自有考虑。”
白秀才说完就闭上眼睛,白仲虎吃完手里米糕,擦拭油迹:“哥心里有方寸,那我就去准备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