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听他这么说,她反倒犹豫了,长睫微掀,美眸滢滢。
“你当真愿意?”
问完,她便暗道自己天真。
这分明是他为了逃过一死编来拖延时机的,她怎么能信?
魏昀无力地垂下手,苦笑道:“我不怕死,宓儿,我不怕死的。我只是想在死前,为你多做些什么。”
“…”温宓眼中一闪而过的水色,随即阖眼轻笑道,“魏郎,你不无辜,我也实在恨极了你。可眼下这般…我为何会心生不忍呢?”
“是我辜负你,”魏昀心中疼痛,痴痴地望着她,“你要杀我,也是我罪有应得。”
温宓手中的匕首哐当落地。
“魏郎,我总觉得,我们不该是这样。如若、如若没有当初,那你、我、还有她们,会不会都还好好的?”
说罢,她抹去泪水,似难掩悲伤,转身仓皇离去。
“我们不该是这样…我们不该是这样…”
她走后,魏昀呆呆地念着这句话,痴傻了一般,温润的眼眸中泪光闪过。
“你是不是…也曾为我动容过?”
……
出去后,温宓眼中的泪被杜鹃发觉。
杜鹃一惊,“主儿?!”
温宓仰头看看天,摇头轻声道:“回去吧。”
“主儿,还没见到那女人呢!”
“无妨。”温宓回头看了一眼,随即狠下心离开。
杜鹃被她眼中决绝惊住,怔怔地点头:“好…好。”
二人行出魏府,上了轿,杜鹃才敢问道:
“主儿,发生何事?”
温宓一抬眼,哪还有方才泪眼盈盈的模样?
她轻轻掀开纱帘,望着窗外,淡淡道:“我愈发的坏了。”
杜鹃目露疑惑。
温宓道:“我以言语诱|导,骗了魏昀,让他以为我还对他有情。那一刻,我险些把自己都骗了。”
杜鹃:“这有何妨?主儿,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温宓收回目光,落下纱帘,唇瓣微动:
“周暮断不能活着。她因何物针对我、针对温家,我就要她被何物置之死地,让她带着百般苦痛死去。”
杜鹃动了动嘴。
“…杜鹃,我是不是坏透了?”温宓眉眼略带苍白,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气息脆弱易碎,直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杜鹃连忙道:“她该有此报,您没错!”
“这是我为她挑的恶|果,”温宓垂目,浅浅地笑了,“也不算委屈了她。”
果不其然,她们前脚离开魏府,后脚魏昀便让人把周暮带到了他面前。
周暮被五花大绑扔在他脚下,满身血痕,嘴里还塞着厚重的一团布,看见魏昀眼眸大亮,吱吱呜呜起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魏昀俯身,亲自取出她口中的布,嗓音还是一贯的温润:“暮儿。”
周暮的嘴得到解脱,顿时哭诉:“魏郎!魏郎!我终于回到你身边了,我在宫中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我…”
“够了!”魏昀笑了笑,打断她,“你挂念我,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我发妻难堪,谋夺她一家人的性命么?”
周暮闻言浑身僵硬,惊慌地抬起眼,“魏郎,你不要信她,是她污蔑我!”
“给她松绑。”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