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已经不需要继续下去了，事实已经非常明显。
而方成等人也迅速撤离了实验室，大火吞噬一切只是开始，这里还要经历再三的清洁。不过这些事情，就不需要方成继续操心了，这些已经形成了标准的流程。
而另外一方面，远程观看这场实验的人, 此时一个个哪里还有先前的闲情逸致，此时一个个神情紧张，面色肃穆。
“怎么会这么？”
“事情怎么会这样？”
“好端端的一个头盔，怎么会变成那种东西……”有人不解。
“老王，没什么不解的，这细节细思极恐啊……”有人心有戚戚。
“这……”老王也想到了那细思极恐的细节, 可是理智上，仍然不太愿意去相信, 毕竟, 那片土地可是曾今的世界强国，如果先前眼前看到都是真的，那么毫无疑问，从那颗陨星上掉下来的东西，绝对不仅仅那些生态病毒。
或者说，从那些生态病毒中，演化出了更加可怕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已经悄无声息渗透了人类的世界。
正面的开战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这些潜移默化的渗透。
这种渗透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乍一看铜墙铁壁，再一看四处漏风。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大洋对岸就是明证……
担忧他人的根本，在于自身的前途未卜。
“别担忧这些了，我现在就是在想，这种新型的病毒，到底该怎么防御, 可惜，这些病毒的样本，方总工全部销毁了。我们想要研究，也没有办法……”
“还研究，你们没看到那种病毒的可怕。我看到就感觉到一种彻骨的恐怖，方总工的做法，是最正确的，而且，接下来反复消杀必须做到位，甚至，那一块区域，在我们完全没有明确前，绝对不能打开。”最有资格在场远程会议发表重要意见的崔荣生，作为顶级的生物学家，从看完实验之后，就感觉到背后深深的寒意。
众人一看崔荣生的郑重表情，还是略微有些诧异。
“老崔，你这有些太紧张了吧。”
崔荣生摇头：“不是我紧张。”
“如果不是方总工，我感觉我现在估计会更加紧张。”
“方总工及时处理得当，我这屁股还勉强能坐得住。”崔荣生心有余悸。
众人听到这话, 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老崔？”
崔荣生一摆手, “我没有夸张，一点都没夸张。”
“那些细节大家都看到了吧，那感觉，和我们过去碰到的病毒完全不同。”
“过去的病毒，哪怕外星生态病毒中的脘病毒，也只是无法治愈而已，其根本，还符合我们对病毒的认知。”
“但是，现在看到的这种病毒，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么，我觉得可以用智慧来形容。”
“智慧？”众人一懵。
“没错，就是智慧。”
“首先，它会伪装，哪怕在液压机碾压的粉碎，仍然还能维持一动不动。”
“我敢确定，哪怕它们本身完全由病毒单元组成，但是，维持伪装形态对抗液压机，仍然会让大量的病毒单元收到损害。”
“在生物领域内，所有的力量，并非凭空诞生，都是有来源的。”
“就像我们的肌肉细胞，一旦负荷过重，就会快速溶解，然后会导致横纹肌溶解症，如果不及时处置，酱油尿，紧接着的急性肾损伤，如果不及时处置，甚至是危及生命。”
“但是，这些病毒单元，硬生生的忍住了。”
“它们没有现形。”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它们既有生命的本能，但是，它们既然还能克制住这些本能，这已经不是低级智慧可以解释的了。”
“这些病毒单元组成的集合体，必然有着同一的中枢调度。”
“它们的智慧非常可怕。”
“而接下来的实验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当铝热剂燃烧起来的时候，它们立刻感受到了，这是一种致命的威胁。”
“而更加让人胆寒的是，另外那些没有破坏的头盔，甚至是远在仓库存储的那些头盔，全部都发生了变化。”
“这才是可怕的东西。”
“期间，我们并未捕捉到相应的信号。”
“可想而知，它们之间必然存在一种我们无法感知到的信号联系，在受到致命威胁的时候，它们会立刻采取最正确的应对。”
“它们没能成功，只是我们的方总工。采取了最为正确的选择。”
“庆幸啊，各位，庆幸啊……”
“如果不是方总工提前介入，而且如此保守的进行试验，想一想，如果只是粗糙检测一下表面病毒和简单的杀毒措施，根本拿它们没办法。”
“到时候，一旦渗透进入我们的安全区范围内。”
“想象一下，我们在卫星图像里，看到的那些带着头盔到地方透气的人。”
“我想，我现在大概是知道了，为什么带着头盔的人，那些被生态病毒感染的生物为什么不会攻击他们。”崔荣生深深吸了一口气。
众人都不是傻子，说到这个份上自然都有些明白了。
“因为他们同类？”有人骇然道。
崔荣生点头，“没错，就是他们是同类。”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一切的现象。”
“他们是同类，或者干脆是更加高级的同类。”
“形势更加严峻了！”崔荣生深深吸气，一时之间，他对这种病毒，已经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
会议室内氛围变得更差，所有人都在低头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方成等人，终于全面消杀完毕，来到了远程会议室中。
会议室一接通。
方成就刚才的实验一些细节，做了更加深刻的汇报。
有第一现场人的说明，比起隔着摄像头观看，更加的全面。
方成说道：“我现在敢肯定，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病毒，这是一种有智慧的生命，有智慧的寄生生命。”
“而且，他们有着集体智慧，以一种未知的方式，相互进行了通信，并且快速做出了决策。”
“很厉害。”方成说道。
“我想，大家还从未遇到这么棘手的敌人。”
“这已经不仅仅是生物层面的敌人。”
“不过，让我们稍微可以安心的是，我们还有时间。”
“从他们送头盔样品进来的操作方式，我们可以大约得到这么一个结论，那就是，我们的全方位的城市纳米过滤膜，可以有效阻挡这些病毒生物分子的进入。”
“它们进不来，至少，现在进不来，否则的话，它们也就不会选择这样一种方式来入侵。”
“我们还有时间，我们要利用这样一段时间，找到自保，以及反击的机会。”
“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必须齐心协力攻破难关。”
“我们不知道它们之间的通讯能够维持多远，以最坏的情况算，它们现在恐怕已经知道，而如果不知道，那就更好，我们具有更长的时间……”
……
方成的一番话，直接点明了一个关键地方。
敌人很厉害，但是，他们并不是没有底牌。
他们已经具备一个独立的生态，这就是非常重要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