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形容既指形势,也指气氛。
因为此时的朱极正手持一根短棍,满眼杀气瞪着躲藏在石灯后的朱棡。
此时此刻他无比认同老头子的鞋底之下出孝子的教育理念,因为面前这个已经算不得熊孩子的家伙,委实有些让他着恼。
朱棡看着死死盯着他的朱极,脸上尽是讨好的笑意:
“大哥,咱给你陪不是了,往后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我这一次吧?咱请你吃酒赔罪,听说城里有家玉花轩,姑娘长得水灵,酒水也不错,咱们去哪里。”
他也没想到,都是一个爹生的,这待遇差距为什么会这么大。
为了躲朱元璋那通鞋底子,他昨夜从朱标那里得到消息之后便急匆匆找马皇后求得恩准,尽早天不亮就让仪鸾司的人护送自己到了吴王府。
怎料在宫中他们已经坐在文华殿里诵读经典的时候,自家大哥居然还在蒙头大睡。
他只不过站在那寝殿外头叫嚷了几声,谁知道朱极连衣服都不穿好,愣是拿着棍子追了他一个时辰。
眼见从寝殿追到后花园,又从后花园追到朝殿,整个吴王府都被兄弟二人遛了一遍,朱棡到底还是被逼到了这寝殿外的角落里。
朱棡这次对这位新大哥有了充分的认识。
合着当日为朱榑求情那都是假象,追自己一个时辰连喊带骂的才是真的他。
眼见朱棡这般作态,气喘吁吁的朱极一脸不屑:
“你小子倒是挺能跑的,搁一个月前还真让你给溜了。记住了,往后不到辰时三刻,别给我在府里大呼小叫的。”
面对朱极的告诫,朱棡眨了眨眼睛。
虽说这位新大哥现在看起来有些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不过吴王府的作息委实让他有些眼热。
辰时三刻以前不能大呼小叫,意思就是自己完全可以一觉睡到卯时末。
比起宫中的生活,足足晚了一个时辰。乖乖,这要是让那些年纪尚小的弟弟们知道,岂不是哭着喊着要来这里。
想到这里,稍微放松的朱棡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
然后,他便感觉自己屁股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愣着干什么,赶紧吃饱了滚过去读书。别以为到了我这里就能逃掉课业,我已经差人从宫里把你的课业都带回来了,要是完不成,今天晚上就等着老头子亲自来收拾你吧。”
赫然是朱极瞧这厮一脸猥琐的笑意,心里委实有些不爽,趁着被惊扰了美梦的起床气还在,索性抬脚让小老弟回神。
见朱棡捂着屁股满脸失望地走在前头,朱极这才咧嘴笑了起来:
“身为皇子,放着课业不好好修习,居然跟人学着喝花酒。回头我得好好问问老头子,咱老朱家人丁不兴到这种程度了吗?居然让你朱棡都开始考虑男欢女爱传宗接代的事情了。”
如果他记得没错,这厮才十六岁不到,按大明律例都还没成丁呢,居然比自己懂得都多。
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