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皇上没事儿。”怀恩回答。
“你快去吧,其他人我不放心。”万贵妃声音逐渐无力,眼神之中却满是担忧和恳求。
“好,你撑住,一会儿御医就来了。”怀恩满是皱纹的眼中,闪动着浑浊的泪珠。
他回头瞧了一眼朱佑樘,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朱佑樘心中五味杂陈,看到万贵妃气若游丝地躺在地上,心中竟没有丝毫的欣喜。
似乎忘了,这一切原本就在他得计划之内的。
他起身,快步向怀恩追去。
“怀恩总管,父皇不会有事的。”朱佑樘跟在怀恩身后,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找寻着话题。
怀恩似乎没听到一般,脚步丝毫不停地向乾清宫而去。
“我查看过万贵妃的伤势,不会致命。”朱佑樘又说。
怀恩面若冰霜,无论朱佑樘说什么,他始终不发一言。
这让朱佑樘有些生气,高声道:“万贵妃带着昭德宫的太监来找我,为何身上带着兵刃!若不是我早有所料,躺在那里的或许就是我了!”
这句话令怀恩一愣,他停住了脚步,满脸狐疑地瞧了瞧朱佑樘,长叹一声说:“咱们先去护驾吧!”
一路上,两人再也没说话。
怀恩来回奔跑,早已气喘吁吁,尚未到乾清宫,便听到了兵刃相交的声音。
众人快步赶去,只见乾清宫的院内,李子龙已和侍卫打在一起,已有六名侍卫被杀,躺在了地上。
但李子龙却没有受伤的痕迹,以一敌多,闪转腾挪之间,却总能找到空隙杀伤侍卫。
朱佑樘和怀恩绕过打斗,沿着墙根向屋内走去。
进入殿内,只见李言闻正用针灸之法为皇帝治病。
商辂则坐立不安地站在一旁。
“情况如何?皇上可有好转迹象?”怀恩问。
商辂摇了摇头,说:“刚才呕吐了很多黄水,可依旧没有转醒啊!”
怀恩早就没有了往日的淡定,见皇帝身上插满银针,心中不免难过,又问:“商阁老,这还要多久?外面那个李子龙好像功夫了得,万一被他闯入进来,就怕搅了救治,危及皇上性命啊!”
转而低声在商辂耳边道:“此人在皇上身上插满银针,不知是治病还是害人,如果此法救不了皇上,你便治你们行刺之罪。”说着瞧向了李言闻。
商辂还没搭话,李言闻却道:“我是郎中,不是神仙,救不救得了也由不得我,你们要治罪还用理由吗?”
说着,把一枚枚银针从皇帝身上拔了下来。
朱佑樘见状连忙过来解释说:“李先生莫要见怪,怀恩总管只是担忧父皇的病情,并没有别的意思,还请先生尽力救治。”说着连忙拱手赔礼。
李言闻顷刻间把银针已经拔完,从药袋之中拿出一颗药丸,掰碎用水化开,捏着朱见深的嘴巴灌了进去,丝毫没把他当作皇帝。
怀恩大吃一惊,大怒道:“你好无理,你给皇上吃的什么东西?”
李言闻冷笑一声说:“藜芦丸,最多无效,死不了人。”
怀恩刚要说什么,皇帝却咳嗽了一声。
李言闻把皇帝放在自己腿上,用力拍打着他的后背,又呕出许多黄水,紧接着长出一口气,微微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