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亦思马因就不一样了,他们所有的用度除了从明国劫掠以外,大部分都是在山西商人那边私下购买。
他们明国太宗时候,以“盐引”引诱商人运粮粟到边境以为军需,是为“开中法”,然而这些年,我那兄弟在明廷设立了‘通财司’、‘盐典司’,搞什么‘商号’、‘盐引’官营,他们边商无利可图,便偷摸和咱们蒙人做起了生意。
如今明廷正严查这些事,如果咱们把这些边商的名单给明廷报一份过去,我那兄弟岂能轻饶了那些他们?
那样,亦思马因断了粮货来路,以他的性子,决计不肯等着饿死,势必又要起兵劫掠一番。”
满都海想了想说:“那样却也决了咱们一半的粮货来源了。况且这样做亦思马因也未必会大动干戈,若他依旧袭扰劫掠一番立即退走又该如何?”
巴图蒙克想了想说:“咱们还可以请求明廷通贡,依旧趁着通贡时悄悄以马换粮,明廷向来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苦日子该过还得过,苦一时没什么,日后我统一草原,再挥兵南下,与我那兄弟一决雌雄,到那时咱们就不必再受苦了。
至于如何令亦思马因和明廷把仗往大里打,我倒是没想好,这几天我去找托郭齐少师商议,他一定有办法。”
满都海笑了笑说:“这件事你们商议吧,我想到一个人或许可以助可汗一臂之力。”
巴图蒙克欣喜地问:“我就知道哈屯有好主意,你说说是谁?”
满都海笑道:“你忘了张鹤龄了吗?”
巴图蒙克失望地说:“你说他啊,这个贪酒好色之人能有什么用处。”
满都海道:“做个信使总是可以的嘛,不然大汗贸然把一份名录递给明廷,他们又不傻,怎么会轻易相信你?”
巴图蒙克摇摇头说:“这个张鹤龄未必便就听咱们的话,他在草原十年了,却从未提过要回明土,我想他一是害怕回去之后落个通敌的罪名连累亲族;二是贪恋咱们草原的美女美酒。
这十年来,他都生了九个娃儿了,比咱们还多一个。若不是瞧着他与咱们那段渊源,我才懒得理会这种没心没肺之人。”
满都海道:“可汗不知,他贪色爱酒正是因他有家难回苦闷所致,他们汉人就是这样,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你若给他一个可以立功回乡的机会,他必然不回留在草原。”
巴图蒙克道:“就为了通个信又何必用他?”
满都海道:“可汗要有耐心,据我所知,他一家对你那太子兄弟有恩,他若回去必定能得重用的。他的儿女都在草原,日后他若得势必然会有大用。”
巴图蒙克沉吟片刻说:“那我听哈屯的,雪停了我就去找他。”
此时,张鹤龄不畏严寒,正一丝不挂地和一名蒙古少女在毡房之中颠鸾倒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