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正直的人谁会去酒馆里看表演呢。”凃夫表情也很严肃,他这种喜欢写日记的除外,“除非你并不是亲眼目睹。”
去酒馆这并不是一件值得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事。
拜亚王国的酒馆、舞厅和一些娱乐场所其实明令禁止未成年进入,但处于青春期的大男孩总是会试着打破成规,去挑战枷锁。
凃夫从原主记忆中搜寻出这样一则广为流传的颜色笑话。
父亲总是劝诫未成年的儿子千万不能去舞厅,因为在那里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那是大开禁忌大门的钥匙,看到的人身体将会受到诅咒而石化。
儿子经过无数次挣扎终于在无法忍受好奇心,在一天夜里偷偷去了舞厅。
果真看到了不该看的——他的父亲。
“所以其实你没有去什么酒馆,更没有看到不该看的表演,我想你听到的应该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谣言。”
凃夫微笑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可我明明……不,你说得对,这一定是谣言。”果然,刚刚还在讲八卦的比利终于意识到利害关系。
尽管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也是男孩们私底下最热衷的话题。
要是被公开一定会被通报到教务处,仍免不了会遭到通报批评。然后在全校同学诧异的目光中无限社死度过自己的校园生涯。
不如顺着凃夫给的台阶也下。
没了比利这个八卦头子,刚刚聚集的几人也都四散回了座位,这个敏感话题也就很自然的结束了。
凃夫这个恰到好处的话题转移,化解了尴尬的场景又巧妙保住了格蕾丝同学的面子。
短暂的热闹过后,前排的少女格蕾丝·凯莉悄悄转头,向凃夫投来感激的目光,不过后者却转头沉溺在古亚述语的学习中。
仿佛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凃夫在完成了今日份的学习后,重新审视起现在将要面临的麻烦。
船上未知的危险在等待着自己,那个地下组织的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这个世界黑暗中隐藏着危险。
离最后的高等教育选拔已经不足三个月,无论是提分、找门路还是赚取学费都不容易。
生活这个时代的压力,实在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凃夫习惯性的将这些事情逐一用列在本子上,明确目标后再制定计划,并分别根据紧急情况优先解决问题。
事实上,前世的他就是这样一个做事有条理,对未来有明确规划的人,然而就是这样的人……依然被资本家剥削到死。
凃夫将自己手里的牌整合,比如重返圣玛丽亚号的好坏都列举出来,坦然接受船上危机及利用天眼的便利。
“上船的好处远大于弊端。”
这是他最后得出的结论,从交易事件第一次尝到甜头,凃夫越发想深挖幽灵船的秘密。
直到快要放学时,教室的同学陆续离开的空当,一道陌生的倩影出现在他座位旁侧,刚刚那位被议论的中心人物格蕾丝低着头,柔声细语:“感谢你,我是指刚才的事。”
凃夫不在意的摇头:“这没什么?”
“不过他们说的是真的,但我有一些必要的原因这么做。”
格蕾丝有些羞愧,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没什么比被在舞厅兼职赚学费更难堪的事了。
尤其还被同班的学生发现,她觉得有些愧对凃夫的好意。
“就像刚才说的,这没什么。”
凃夫发自内心的觉得,如果不是养父母的庇佑他也会做同样的事,“在任何事后,靠自己的双手努力挣钱,从来都不应该是一件可耻的事。”
“或许吧。”格蕾丝讪讪的笑。
或许是对方的经历触动了他,凃夫沉思过后接着开口:
“我听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个富人的妻子病逝了,不久后他又迎娶了一位新的妻子,只是这个后妈对原配的女儿并不友好,让两个妹妹变着法子欺负她,大家都叫她‘灰姑娘’。”
格蕾丝的眼神微微发亮,似乎意识到这个故事背后想表达的立意。
“灰姑娘继承了母亲的优秀品格,即便再艰难每天都认真的生活,有一次城里的王子举办了浩大的舞会,全城的姑娘们都会去……”
凃夫悠悠的说起了这个故事,谈到了舞会、水晶鞋、午夜公主等女孩子感兴趣的元素,悠然的说到了结局:
“她最终跟王子相认幸福快乐的一起生活,继母和两个妹妹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巧合,书中的人物和格蕾丝有莫名的相似。
这就是个简单的“莫欺少女穷”故事,但直到凃夫把这个故事说完,一旁的格蕾丝却异常沉默。
她宛若这个故事的主人公,连身世和遭遇都如此相像。
格蕾丝同学转而认真打量起班上的小透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方身上的气质发生了某种说不清的转变,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阳光、自信。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看着凃夫耐看笑脸流露的真诚,格蕾丝凝固了不知多久的冷峻也被化开,她郑重向对方再次道了谢:
“谢谢你的故事,我想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不管经历任何磨难,努力生活的人最终都会迎来回报。”
看着面前少女的恍然大悟的样子,很认真的像他道谢。
凃夫沉思了一下,因为他后半部分还没说完。
其实他想说的是,
“瞧,这嫁王子多是一件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