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长闻言,哀叹了一句。
“想去,没银子啊!我那弟子说的好,‘男人不去浪,只因身无银’。”
那女子啐了一口,瞪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眸。
道:“看来你那弟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而提到了自己的弟子,徐文长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
北狄女帝望着他,轻声问道:“怎么了?!莫非我说了你的弟子,惹你不高兴了?!”
徐文长却洒然一笑,端起了酒碗一口抽干。
北狄女帝竟然是款款起身,亲自给徐文长斟酒。
“某不是生气,是在感慨……”
徐文长有些感慨的道:“对于这个弟子来说,其实某就是一把枷锁。困住了他的枷锁。”
北狄女帝闻言,不由得有些惊讶了。
“我这个弟子很强,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强!”
徐文长望着女帝,轻声道:“格桑,如果有一天你对上了我的这个弟子,记得提我的名字。”
“他或许会留你一命。”
北狄女帝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意,许二郎是谁她如何能不知道?!
不过是钱塘府的一个读书子罢了,若非是徐文长多次为他扛下事情,哪里有他现在的这些声名?!
徐文长似乎一眼就看出来格桑女帝在想什么,淡淡的道。
“某说自己是二郎的枷锁,并非是虚言。若非是某强压着,你以为二郎现在还会在钱塘?!这天下,还会是如今的天下?!”
格桑女帝听的这话,不由得瞳孔一缩。
她原本以为徐文长只是夸赞自己的弟子,但没有想到徐文长是真的以为,是自己困住了那许二郎!
“格桑,某原本只是打算在钱塘呆上那么几年,然后就到处走走。”
徐文长顿了顿,轻声道:“但某遇到了二郎,于是……某就离不开了。”
“某困了二郎十五年,说实话……是某亏欠二郎的。”
格桑女帝有些不太明白的看着徐文长,她实在搞不明白那个许二郎,到底有什么地方是那么出众的。
布顾德的回报中,那只是徐文长的一个弟子。
身材高壮有若熊罴,但一如真正的读书子一样的温润且有礼。
与徐文长一样的,爱喝这北狄的烧刀子。
偶尔话语间尽然自称“洒家”,豪迈的让人喜欢。
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二郎这孩子,胸有沟壑!身怀屠龙再创之能。老夫这些年,一直都不希望他太过出格。甚至他的科举,都是某给压下来的。”
徐文长苦笑着道:“某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但某很清楚,他的那些想法、那些心思一旦某一天压不住了,所造成的……便是这世间的大乱!”
格桑女帝听的这话,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了,才道:“那为何这次,你又肯来北狄?!”
徐文长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了一句。
“大雪山上的神僧,从来都是不肯下山的。即便是当年王庭几乎陷落,他们也不曾下山……”
“这一次居然肯下山了,那么必然是发生了他们都认为已然是不可抗力的事情。”
格桑女帝听的这话,放下了酒坛脸上露出了一丝的苦笑。
“大雪山山脚下的雪,已经两年没化了……”
徐文长听的格桑女帝的这话,顿时脸色变了变:“已经出现征兆了?!”
格桑女帝苦笑着点了点头,叹气道:“圣僧化虹之前,念及王帐多年相随,给我留下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