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凡事都有特殊不是。天子也不知道咱们这里是族人共享土地,还请萧将军上书告知朝廷,说明这里的情况,请天子恩准,让我们全族共享土地,而非分封个人。”说这话的是成都府第二大家族族长李青山。
萧诺言笑了笑:“诸位的意思我明白,可据说诸位族长只是把每年收成的七成给族人,三成留给自己。这还不包括族人缴纳的赋税,试问这又是作何道理?”
这些大族长握着全族的大部分土地,他们良田万顷,还不必缴纳赋税,个个富得流油。他们妄图守旧制,与朝廷对抗。
“这个,萧将军我得说几句。”周氏族长周子阳站起来拜向四方一拱手:“诸位耆老,萧将军,我们是占了族人三成收入不假。可这每年族人祭祀、过节、乡保、修缮祖祠等等,那一样不是钱由我们来出,我们占了三成也、也不多嘛。”
“就是,才三成,族里大大小小的事那样少的了我们操心。”众人跟着纷纷点头,他们觉得自己理由充分的很。
“哼!”新上任的成都府刺史皮文定怒道:“据本官所知,你们霸占族人土地,拿三成收入。比朝廷赋税还要狠的多,而且这三成中还不用纳税。各位族长哪个不是富可敌国,这成都府大大小小的铺子田产一大半都是各位名下的吧!”
皮文定脾气火爆,不喜拐弯抹角,将官场这些虚伪的面具全部给撕扯了下来。此言一出,众人脸上都变了色。
周子阳也跟着站起来,既然撕破脸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也跟着怒道:“皮大人,土地确在我们名下。可我们土地全族共享,自太祖太宗起便是如此,如今朝廷要收回我们的土地,是否欺人太甚!”
“如今是我天子治下,历朝皆有变法。如今朝廷就是这样的制度,多余土地必须拿出来分给百姓,如有违抗,则是抗旨!”皮文定一拍桌子。
没想到这些族长个个牛气冲天,根本不吃这一套,皮文定拍桌子,周子阳也不是好惹的,他梗着脖子大喊大叫:“既如此,我周某就在这做个交代!若要我拿地分给那些穷鬼,除非杀了我!”
其他几个族长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纷纷站起来指责:
“就是,就算是掉了脑袋,我们也不拿地。”
“对,要想从我手里把地拿走给那些穷鬼,那是休想!”
群情激昂,皮文定脸都气绿了,他猛地站起来:“好,既然周族长宁肯舍命,来人!将他拖出去,关进大牢!”
立刻冲进来几名手持大刀的官兵,然后几个族长愣了,这新来的刺史这是要玩真的。
这时萧诺言在一旁一言不发,他并没有出言阻止皮文定。
周子阳还真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儿,他冷笑一声:“好大的官威呀!不妨告诉你,我们也不是吓大的。别说是你们朝廷,就算是蜀王王建,他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你一个小小的刺史就想将成都府翻天?哈哈,什么朝廷入川,我看还不如王建!”
周子阳错了,错就错在他太狂。朝廷不如王建,这可是大逆不道之言,杀头的大罪。
旁边可他靠的近的李青山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老周,你胡说什么!”
周子阳把袖子一甩:“怎么,我说的不对么!他王建都不敢收地,凭什么朝廷一来就要把咱们的地给收回去!要我说,朝廷不公,就是不如蜀王!”
皮文定气的七窍生烟,他怒指着周子阳:“你口出大逆不道之言,竟然为反贼说话,污蔑朝廷!将他拖出去,砍了!”
这下众人慌了,砍头啊。周子阳这才哆嗦起来,终于知道自己祸从口出,只见两名士兵冲上来二话不说将自己拿下。
其他几个族长脸色大变,纷纷跟着求情。
“大人息怒,这周族长口无遮拦,本意并非如此。”
“正是正是,王师入川,我们几个老家伙都牛羊酒浆相迎,怎敢说是污蔑朝廷。”
周子阳一看众人在替他说话,他感觉自己又硬气了:“皮大人,你若是杀了我。成都府百姓就别想买到一匹绸缎!”
他周氏一族垄断着成都府的布匹生意,若是他们囤积居奇,成都府还真怕会出现布荒。
一直没说话的萧诺言也站起来冷冷的道:“没听见么,皮大人说拉出去砍了!”
两名士兵慌忙押着周子阳,将他带出府外。
“这、这……”
几位族长慌了,他们以为萧诺言会出来说句好话,没想到他比皮文定更硬气。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啊!”的一声,一名士兵走了进来:“大人,将军,此人已就地正法。”
族长们面面相窥,一脸的惊恐。偌大的府厅,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
皮文定冷冷的注视着众人:“朝廷分田势在必行,胆敢违抗者,抄家,流放!各位可还有什么意见?”
你把周氏族长的脑袋都砍了,还问我们什么意见。王安轩一拱手,站起来冷冷的道:“朝廷既如此决断,我们遵从便是。不过我王氏药铺自今日起关门歇业,这个皮大人可管不着吧。”
“就是,我李氏茶庄今日也闭门,成都府的百姓若想吃茶,就去别处买吧!”
“还有我张氏玉器。”
“我刘氏粮庄。”
王安轩一拱手:“二位大人,朝廷若是分地,随时可来我家取地契。咱们山高水长,告辞!”
几位族长纷纷起身,气哼哼的甩袖而去。他们各大家族垄断着成都府的商业,以此来要挟朝廷。当时太宗皇帝实行均田制,唯独这成都府难以实行,就是因为这几大家族控制着成都府的商业。
不过即使是困难重重,分田地必须实行。只有这样,百姓们才能拥有自己的土地,他们的生产积极性才会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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