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站起身道:“外公,母亲,还有舅妈,我已经长大了,年岁不小,不再是什么事都不懂,就让我说几句可以吗?”
二舅母差点就要起来骂,但老爷子林恒善一摆手道:“孩子也大了,让他自己说,也当他自己选择吧!这到底只是家宴,没有外人在,你们这些妇道人家听听他说什么也无妨。”
从这点上看出来,林恒善其实还算开明,但宋宁转念一想,又不太对。
再怎么开明的人,应该也不会接受一个孩子在饭桌上胡说八道的。
宋宁带着怀疑,直接陈述道:“我一直跟着爹在私塾里读书,也有些年头,跟着爹读书这些时日内,学得也差不多了,四书集注都已经学完,还做了四书文,爹说孩儿的学问已经差不多能考县试,他对孩儿也寄予厚望!”
这些话,宋宁是现学现用,正是之前便宜表哥林亭平说的。
宋宁对于科举上的事情根本不是很了解,但他自信经过自己的努力,应该能适应这种封建科举,虽然也知道路有艰辛,但现在已经是涉及到自己前途命运的时候,再不争取,就要去当打酱油的学徒。
林恒善微微颔首道:“外孙啊,你跟你爹把四书五经,还有四书集注都学完了?”
“是!”宋宁很肯定道。
这会宋宁最怕的,是林恒善来考自己,或者林恒善自己不懂让个懂行的人进来考他,不过林恒善好像很相信这件事,林恒善好似在那自言自语道:“也是啊,虽然应修一直未考上秀才,但这几年他可一直都在教这些后辈子弟,听说今年还有个秀才曾是他的门生……”
宋林氏难得有一件能拿的上台面说的事情,她自己也会有些光彩,应道:“是啊,爹,相公这几年也在教书育人。”
“嗯。”
林恒善又点了点头,最后他看着宋林氏道,“以前看这外孙,总是呆头呆脑的,或许是被雷公眷顾,这突然遭逢劫难,看他人也更有精神,老夫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书香门第的孩子,让他们去当学徒实在是太辛苦了一些,若将来应修再中了秀才,这孩子的前途不就全都毁了?”
宋林氏不说话螓首微颔,她好像也没脸再去面对自己的父亲,而宋宁也不能说什么,眼前就好像一场宣判大会一样,林恒善的一句话都会影响到他未来的命运。
林恒善道:“那就让他也去考秀才,若是有这天分,可以继续考,若实在是没这天分,就让他早些找个营生能维持生计。”
二舅母似乎是有些不甘道:“公爹,他才几岁,学也未必学得好,让他先做几年的学徒再考,也来得及啊。”
林恒善没说话,倒是林恒善身边的妇人道:“等做了学徒,也就是贩夫走卒,以后就算有心考秀才,怕是也没了那精力,老爷说得对,让孩儿先考一两次试试,若能过得了县试,就让他继续考,若考不上,趁早去找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