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做客的客人当然要走,但现在主人也要走,而且走得一人不剩。
金陵的丐帮已是倾巢而出,所有弟子都在街上巡游。功夫差一点的或在三五成群穿梭在胡同,或蹲在门缝、墙角向深宅大院偷瞄,而功夫好一点的已窜到屋顶、城墙四处翻飞。
霎时间,整个金陵就如被爬满跳蚤的毛毯,无数的丐帮弟子在其中翻腾、跳跃。
燕卓与乔镇岳也催马在金陵大道上疾驰。
马蹄阵阵犹如雷鸣。
忽的,这雷鸣更急更大,竟好像是从天边传来。
燕卓抬头望去,日头已被乌云遮蔽,雨幕倾刻而出,像夺命的剑、像杀人的刀、像绝世尤物的笑,不给人丝毫准备。
乔镇岳与燕卓忽的勒马。
他们勒马倒不是因为雨急雷响,而是因为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集市。在金陵出现一条集市并不奇怪,况且这条集市燕卓与乔镇岳都来过,正是那日与罗家父子交手的集市。
奇怪的是这条集市的人!
这集市打头的还是那七八家早点摊,他们的蒸屉依旧摆得很好,飘荡而出的面香还是很好闻,再往里去,胭脂店、药房、酱菜摊依旧人声鼎沸,恍惚间,竟和前几日没有一丝差别。
集市还是那个集市,一如往常。
这本不值得奇怪,但它实在不应该出现在雨中。
那些商贩、那些游人,就站在雨中相互攀谈,就只当没有下雨,就只当仍是风和日丽。
雨滴渗入笼屉,他们不管。
雨水浸透药材,他们也不管。
雨水落入酱缸,他们还是不管。
雨水将他们浑身湿透,他们依旧不管。
他们只管一件事——杀了两个骑马的人!
雨水已将燕卓与乔镇岳两人浸透,他们坐在马上,双眼向集市打量着。这集市里足足有七十人,不多不少正好七十个。
七的十倍,七杀手的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