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了戒厉声道。他看觉悟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心中暗暗觉得他做了些违心之事,让他伸手,已然是想动规,让他长长记性!
觉悟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将双手摊在了戒面前。只见他一双手十指肚都磨掉了一层皮,十个指甲里还含着几分土色。这土色虽是洗过,但在指甲缝深处仍是依稀可见。
了戒一看这手掌便知为何,叹了一口气道:“难为你了,觉悟。”
觉悟还是那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笑道:“都说了天上掉的嘛。”
了戒一笑:“好,好,好。各位这人参是我徒弟给我的……”
没等了戒说完,圆济便笑着抢道:“明白,君子岂能夺人所爱,哈哈哈。”
乔镇岳看着这几人,心中不由想着,这了戒与觉悟的师徒之情确不一般,自己什么时候也收个徒弟,体会体会。另外,那圆济虽听来有恶名,但说起话来却也就像是个快人快语的汉子。
“好了,觉悟你回去吧,我们还要说些正事。”了戒道。
觉悟点了点头,道了声早些休息,便出了门。
屋外,月不明,星不朗,凄黄的一轮弯月挂在半空。
幽幽荡起的一阵晚风,带着水腥气,似乎是在暗示明天会有一场大雾或者一场大雨。
觉悟抽了抽鼻头,鼻梁中漾起丝丝涟漪,他对于这腥气总是很敏感。唉,明天还是下一场大雨吧,下雨总归还痛快些,要是下了大雾,将寺里遮得白蒙蒙的,麻烦!
“明天怕是有雨。”了戒眉头一皱,开口道,似乎他也对那水腥气很敏感。不过他倒不是鼻子闻到的,而是他周身酸肿的关节告诉他的。
众人点了点头,等着了戒接着往下说。
“乔帮主,几日前的江湖大会的事你们查清了吗?”了戒问道,“有些事我早就想说了,但这一天事情实在太多。”
乔镇岳一愣,竟没有想到了戒会这么问,回答道:“虽然不知道幕后主使,但从当时与白云山庄自立来看,这事与江左王朝关系匪浅。只是不知道是江左皇帝燕玄机的意思,还是赵含国的意思。”
了戒点了点头,道:“老衲也觉得与江左王朝有关。只是其中另有一些事,怕乔帮主没有注意。”
“什么事?”乔镇岳问道。
“近年来,江湖上人才辈出,不光十大派各有青年才俊,其他小门小派也日渐壮大,门下不乏天资不凡之辈。五虎断魂刀的彭家、霹雳堂的孙家、唐门的唐家这几家声威日众,除了这些门派外,还有一些游侠也不容小觑,追风剑李追风、一扇神枪俏公子万浪、白马郎君金不换等人在江湖上也渐有威名,乔帮主不能只顾十大派也得与这群人交好,白云山庄自立也难免不从这些人中找帮手。更何况,我感觉嵩山盟的人已经和这些人接触,我说这件事不光是为了你,也为了少林。”
正如了戒大师所说,这江湖从不是一人一派的江湖,更不是十大派的江湖。江湖浪头风波起,一浪更比一浪高。但新浪头想要盖过旧浪头,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其中要有天时、地利、人和,要有阴谋、阳谋,要有情、血、义、仇和人头!
人头!
圆融此刻正指着一颗人头。
——一颗光秃秃的人头。
——一颗少林寺的人头。
“快跟上,今晚上你们来站岗。”圆融吩咐着已将少林大门与山门的守卫换成了自己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