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条建议,两条建议。
方以智再细想两条建议,再结合时下形势,越想越觉得着实、着实有点不妥。是他马虎了,这段时间看科学,看得他做事的手段有点像杨子正,直来直去。
他估计皇帝把未来的形势想得太好,所以会觉得杨子正这两条计策太过刚烈。这两条计策是走投无路时的最后计谋,现在形势偏好之下,皇帝会怎么看这两条计?
方以智把前后想了个遍后,终于理清了。不能说杨子正的计策错了,站在杨子正一遍遍的说如今大明危如累卵的分析下,确实这两计是暂保大明的救命之计。也不能说皇帝对未来的预估错了,可能大明并没有杨子正所说的那样已到了亡国之时,哪怕是方以智也以为未来是向好的。
但理清是理清了,此时该怎么办呢?
曾永能想到的,方以智也会想到,现在先不说他方以智的处境了,可能科学的处境与中华邮行的处境都要被他连累到了。
唉,都快自己太想把杨子正拉进大明阵营了,这下子全都成了输家。
就在方以智深深自责之时,管事的带着曾永来了。
“老爷,你醒了?”管理看到醒转过来的方以智激动不已。
“没事,没事,我不碍事。呀,这,怎么曾大掌柜给请来了。给曾大掌柜添麻烦了。”方以智拱手,苦笑道。
曾永也是苦笑:“方庶常身体无恙就好,什么麻烦不麻烦,都是自家人的事。”
“曾大掌柜啊,我,我这次可把子正与中华邮行给害了啊,唉,我,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方以智摇头。
“事已至此,方庶常也无需自责了,之前东家曾来信说无论如何都会保全方庶常的安全,有些事当断则断,留得有用之身,历史会证明谁对谁错的。”
曾永也是安慰道。
“啊,子正这,我害他如此,他竟然还为我想好了退路,我,我,唉。”方以智确实是自责不已。
“方庶常,过去的都过去了,大家一起挺过这次危机才行。这样吧,我这边去找薜首辅活动活动,然后也去信东家,看他如何安排。”曾永也是聪明人,只说自己能做什么,方以智要怎么做他肯定不会去安排。
“这,唉,好吧。”方以智也是知道现在只能补救了。
“事到如今了,我唯有辞官去帮子正打理安南的生意,尽量的在这庙堂消散科学的出现,要不然事情会更加的不可收拾。”方以智是聪明人,还知道以退为进,这个封建社会是这样的,你今天辞官了并不等于以后不会被起复,大明朝起起复复的官实在是太多了。
“如此,也好。要不,方庶常等我去拜见了首辅大人再行事吧,万一圣上不会……”曾永还是朝乐观的方向去想。
“也好,曾大掌柜去问问也好。朝廷一直没有对科学定调,但却有许多的儒学大家上奏过挟击科学之事,如今圣上一句‘科学之道是一派胡言’,我估计上奏的人会更多了。”方以智知道这个世界上你起势了,认识不认识的人都会捧你。当你落难了,认识不认识的人都会踩你。
曾永又怎会不知?他苦笑了下,然后拱手。
“方庶常,那你等我消息吧,等道辅大人下了值,我便去问问。”
“好,辛苦曾大掌柜了。”
把曾永送走,方以智摇头叹息着看向这北京的天,真是变化多端啊。
别问为什么曾永能见到大明首辅,问就是除了皇城里住着的外,没有哪个是曾永见不到的。
这不是他的能量,而是这大明朝只要你许以好处都可以见面谈的。
况且这位首辅正在做一件大事,中华邮行可以助他。
什么大事?那就是当下大明国库空虚,四处都需要钱粮,薜国观提出助晌之议,即向皇亲国戚借款,然后得到的是皇族与勋戚们的极力反对。
当然,历史上的他是没成功的,不仅没成功,崇祯十三年的六月,也就是一个月后,他就会被罢官还乡,一年后又会被拘回京都,下令自缢而死,并悬尸两日。
可见要抢大地主资产阶级的钱财会有什么下场,杨子正的重课官商的税估计朝廷都要反了,难怪崇祯不待见这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