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山镇。</p>
这里是清河市的传统镇，就两条街道呈十字，40年前如此，今天亦如此。</p>
甚至说，比起20年前，今天的章山镇更萧条了一些。</p>
街面上的铺面，有一半都是关着门的。开门的店铺，也是二三十年前的样子。</p>
江远等人步行到一家小超市门前，入内检查，那门帘给人的感觉，都是20年前的。</p>
就好像时光凝固了此处，又将它做旧，但却无人收藏，卖不出去的感觉。</p>
“老板，你家有后院吗？”牧志洋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严肃的询问。</p>
这时候卖笑，后面有的是卖笑的地方。</p>
小镇的超市店主，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样子，看看满街走的警察，问： “你们这是找什么呢？”</p>
“你要真想问，咱们就做个询问笔录。”牧志洋啪的拿出笔录的本子出来。</p>
“有后院的，你过去看吧。”店主连忙摆摆手。</p>
“三相电有吗？”牧志洋进去了，又循着电线看。</p>
他们要找的其实并不是凶手，而是凶手分尸的场所。</p>
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分尸的场所，一定是与凶手密切相关的。尤其是这种分尸分的很细的桉件，凶手只有在一个自认为很安全的场所，自我掌控力较强的地方，才会如此做。</p>
因为这是需要花费时间，耗费体力的事。</p>
做到一半，要是被人给看到了，那可不就解释不清了，总不能像某桉嫌疑人那样，说 “人是我分的，但不是我杀的……早上起来发现老公死了，可能是昨晚安眠药吃多了……”</p>
所以，分尸基本都是发生在独门独户的场景里的。</p>
如果是跟人合租的房子，即使是独立卫生间，也不会用来分尸，至少不会是细碎的分尸。此处若有专家，当可论证，房价收入比越高，人均素质越高，分尸的比例越低。</p>
江远跟着走入超市后院，也没有看到适宜分尸的器械和场所。</p>
牧志洋还是询问了两句： “你这里有电锯吗……斧子呢……看一下……”</p>
一家看完，再看一家，进度很慢，颇为无聊。</p>
江远沉默的跟着看。</p>
本质上，江远是很反感类似的排查的。</p>
这就好像是数学里的穷举法，一点美感都谈不上。</p>
你就一个个的看过去，一个个的数过去就行了。</p>
整件事，最大的危机是范围不对，最大的错漏是漏！</p>
而最为难的地方在于，你几乎不可能成功的做出完善的检查。</p>
现在，决定权就好像交给了命运似的。众所周知，最不靠谱的东西。</p>
与小超市相邻的是是一家苍蝇馆子，再相邻的是一家卖苍蝇药和老鼠药的。接着就一连几家空着的店铺。</p>
能晒干水库的天气，让排查的警察们，很快浑身燥热起来。</p>
同行的另一名刑警忍不住念叨： “这么多店，都没有一家开空调的。不开空调怎么可能有客人？谁能在这种天气里坐着吃饭。”</p>
“舍不得的。”一队的镇派出所的辅警道： “这里人卖一碗面，都不见得能把空调费赚回来。”</p>
“哎，再惨也比咱们强……我去取点水。”天热的让人说话都嫌费唾沫，好在市局提供了大量的矿泉水，直接在马路两边设置了取水点。</p>
江远、牧志洋和镇派出所的辅警继续走，且道： “年龄倒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这个桉子的凶手，首先得有杀人和搬运尸体的能力，几名受害者的体型体重都不小。”</p>
“那不是切开了吗？”</p>
“总不能就地分尸吧。”江远说着话，来</p>
到了前面的农机专业合作社。</p>
门锁着，门头贴着电话号码。</p>
辅警直接拍门喊： “老王！老王！”</p>
喊了好几声，才听里面应道： “来了，睡觉呢……”</p>
门开，就能闻到一股子机油的味道，同时还有农药之类的气味。</p>
店里放着几台机器，看着也是拾掇过的，就是挺有年头的样子。</p>
“今天这是搞什么呢？”店主差不多四十多岁，五十岁的年纪，在章山镇的普通居民里，算是年轻的。</p>
身体应该也是挺强壮的，多个口袋的工装穿在身上，探手就能掏出来的螺丝刀，比一般的水果刀还有威力。</p>
“你干什么呢？”辅警反问。</p>
店主道： “准备出车了。收拾收拾。”</p>
辅警回头向江远和牧志洋道： “这家是租农机的，有车，有抽水机，脱粒机之类的……”</p>
牧志洋稍微提高了一些警惕，手搭在枪套上，道： “我们是清河市局的……你叫什么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