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流民从何处来?”楚鐏认真的看着卞存远问道。
“听口音是山西边的。”卞存远也不甚在意,随口就答。
这儿的山西便是指太行山以西了,那儿现在是闯贼的地界。
“上官还请放心,下官已拷问过抓捕来的三个流民,非是闯贼营的奸细。”卞存远自然是看出了楚鐏的顾虑,便自动点出。
“希望如此。”楚鐏心底依旧有着疑虑。
“你们可将这张真言符烧了,将灰倒入水中,然后给那流民服下,而后流民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陈劲这时从自己的衣兜中取出一张黄符。
这张黄符并不是什么真言符,仅仅是有陈劲的一道精神意念附着着,将符烧了或者破碎了,便能对人进行深度催眠,外人问什么便会回答什么,不过这只对普通人有效,那些精神集束的修行者是无法催眠的,即使是习武之人也需要达到所谓的先天大宗师的地步。
“这……下官多谢上官。”卞存远先是一愣,然后硬着头皮接过黄符,然后小心的收入衣兜之中。
“谨慎使用,切勿害人。”陈劲末了还补上一句。
陈劲此时的外貌是五六十岁的老人模样,但是他没有什么贼眉鼠眼样,反而给人一种得道高人的感觉,他的卖相很是不错,也正依着这卖相,他才能够行骗到这把岁数。
所以陈劲现在说一句话顶的上一个毛头小子解释十句话。
若是陈劲二十多岁的模样在此背着手说话,绝对会有一堆人酸言酸语。
然后陈劲在现场演示,直接打脸。
可惜陈劲现在的模样是老道样,说服力max。
“是是是,下官谨记。”卞存远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而后卞存远便在几声告罪后退出了县衙院子,其他的乡绅跟着陈劲讨教了几句后,向着陈劲求几道符后留下不少银两后便也退了。
“何知县,不知鼠疫病患在天津何处?”陈劲对何生文说道。
“在城外东郊,全都移往东郊……唉,只能听天由命了。”何生文状似痛苦的说道。
也不知道他这痛苦的表情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外表看上去很真,那就当是真的了,反正是要演到死,拿着即使不是发自真心的表情也是真的了。
“死者几何?”陈劲再问道。
“……死者……死者已有五百六十七……”何生文捂着眼睛,嘴巴嗫嚅,最后长长的吸一口气,然后将答案说了出来。
“这么多?”陈劲也是一惊。
“那患者呢?”
“患者有一千七百三十二人……”何生文艰难的说道。
整个天津卫也才一万五千六百多人,这还不包括周围的村落乡镇,也不包括天津卫所。
也就是说,鼠疫病患差不多是十个人里就有一人患鼠疫。
这真的不要太恐怖了。
“带我去东郊。”陈劲说道。
“这……您……”
“别你你我我了,快带路,莫要耽搁了疫情。”陈劲恼怒道。
“是。”何生文无奈,只能带路。
“盛和,你带几个人盯着张家和李家,王家,带上我给你们的符,关键时刻便撕开,可以为你们挡一阵凶邪。”陈劲给楚鐏传音。
楚鐏听罢,对陈劲拱拱手,然后带上几个跟随来的大内侍卫先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