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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一次镶嵌

但,搬尸人不能直接解剖尸体,而刚才那种帮助法医的工作,可遇不可求。

他必须找到另外一个解剖尸体的机会才行。

……

法医中心。

解剖室里,两个法医把样本盘里的花,收进一种特质的收容箱里。

正在收,一个法医忽然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同伴问他:“怎么了?”

前者拿起一朵花,对后者说:“你看这朵花。”

后者凑过去一看,也是语气惊讶:“剖的这么好?”

在他们面前的那朵花,被解剖的极为干净、整齐,上面几乎没留下一丁点多余的组织,就连和血管、神经连接的根茎,也被切的整整齐齐,没有任何多余的血肉。

整朵花放在样本盘里,虽然血肉模糊,但竟然呈现出了一种异样的美感。

“这也剖的太干净了!”第二个法医,严肃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哪怕是我,也剖不了这么好。”

“别说你,你的导师来了也办不到。”第一个法医快步走到解剖室门外。

他一把拉下防护面罩,露出一张十分严肃的国字脸。

国字脸法医问门外的士兵:“刚才运尸体来的那个法医助理是谁?”

几个警卫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法医语气激动:“去找到他!”

这个国字脸的法医,在警视厅地位不低,他一声令下,就有大批警卫员冲向了焚尸炉。

但,他们扑空了。

……

李维把尸体推到焚尸炉前,把尸体送进焚烧炉里。

警视厅会派人来把死者的骨灰取走,如果没有亲属,也有对应的处理办法,就不用李维操心了。

能在这样的世界里,仍然保持着稳定的运转,李维对警视厅的强大,又印象加深了几分。

独眼老头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用没瞎的那只眼上下打量着李维。

“居然没死?运气不错……你没有多管闲事吧?”

“我倒想不管,但他们让我帮他们解剖了一条胳膊,取下一个分支器官。”李维老老实实答道。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独眼老头脸色一变,一只独眼恶狠狠地瞪着李维。

“我也不想,可那些士兵有枪啊。”李维两手一摊。

虽然我也很想解剖就是了……

“娘的!”老头低声骂了一句。

他一把抓住李维的胳膊,飞快地从焚尸炉后面一个小门钻出去。

在焚尸炉后面炎热狭窄的通道里七拐八拐走了许久后,他们竟然绕回了停尸房旁,供搬尸人休息的房间里。

“有些感染器官极其诡异,哪怕宿主死了也很危险。”老头用独眼瞪着李维,“虽然你们只是些搬尸体的,但我也不想你们随随便便,就被那些真理之……”

他硬生生停住了话,沉默几秒摇摇头:“总之,以后小心点,这种事能躲就躲开点。别傻乎乎的,被人当了炮灰。”

老头虽然语气不善,但李维知道他是为自己好,还是心中一暖,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自己很想尽快解剖更多的感染者,但他很清楚,小命更重要。

活的长才是最重要的事。

反正自己天天搬运尸体,总会找到机会的。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还是躲在警视厅比较好。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老头看了李维一眼,独自一人走到走廊里。

七八个警卫,簇拥着一个军官模样的男人,还有中年法医,走到了独眼老头面前。

军官的胸前,有一个徽章,上面是一个拳头握着鞭子的图案。

他看着独眼老头,往前走了一步:“……吴叔,别来无恙。”

独眼老头,也就是吴叔,冷冷哼了一声:“是啊,一切都没什么变化,我丢了的眼睛也没有再长出来。”

军官没有理会吴叔的冷嘲热讽,问道:“刚才去法医中心运尸体的那个法医助理是谁?我们要把他找到。”

是吴叔,看着这一行人,面色不善地哼了一声:“哼,那些炮灰,套着防护服都一模一样,我怎么知道你们要找的是谁?”

军官皱了皱眉头,正准备说话,他身后,那个国字脸的法医已经急不可耐开口了。

“吴老先生,那是一个非常擅长解刨的人,对我们法医中心很重要,请务必帮我们找到他!”

吴叔不屑地冷哼一声:“这里都是些毫无价值的炮灰,没有你说的人。”

“你个老……”军官怒了,抬手指着吴叔的鼻子,“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得罪什么人吗!”

吴叔毫不退让,抬手指着自己唯一一只眼:“你们能怎么我?把我这只眼也挖了?!”

军官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

吴叔冷冷一挥手:“走吧!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人!”

那个国字脸法医拉了军官一把,冲他摇摇头。法医亲自走到吴叔面前,态度很诚恳地笑着说道:“既然吴叔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那就算了……如果吴叔之后见到这样的人,请让他去法医中心报道,他的解剖水平很高,我们会重用他的。”

吴叔哼了一声。

“收队!”军官有些恼火地一挥手,又充满威胁地看着吴叔,“别忘记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放心,我从来都没忘记,我这只眼睛是怎么丢的。”吴叔冷冷地回应道。

警视厅的人走了,吴叔转身回到休息室。

他用唯一一只眼睛上下打量了李维许久,一直看到李维浑身发毛才问道:“你的解剖水平很高?”

“一般般吧。”李维老老实实回答道。

“你跟我来。”老头说完,带着李维转身离开休息室。

在停尸房旁边阴暗压抑的通道里走了许久后,老头带着李维进了一个灯光昏暗的房间。

房间里,是一张乱糟糟的,像凶杀案现场一样,血腥、凌乱的解剖床,墙上、地上、甚至是屋顶上,到处都是黑色的不明痕迹。

一些脏乎乎的解剖设备随意丢在解剖床一旁的托盘里。

“并不是每一个感染死者,都有送到法医中心的价值。但他们的感染器官,也价值不菲。”老头指着解剖床:“如果你会解剖,我会让人把这种尸体都送到你这里来。”

他用那只独眼,丝毫不带感情地看着李维:“但,你要小心点,别让警视厅那群混蛋找到你,不然早晚会成为感染者,被那群混蛋切成一摊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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