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知,今日的不顺,才刚刚开始。
离开战王府不过半条街的距离,她受的那口气还堵在喉咙里没发作出来,车驾便被人拦住了。
丽阳公主怒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拦本公主的车!”
“公主——”马车外面,金甲卫首领低声回话:“是战王身边的冷将军,他带御林军将咱们围住了。”
丽阳公主一怔。
她虽嚣张,但从来都是在男女之事上放肆,对朝政从来不插手。
她很清楚摄政王的权倾朝野,行事一向避开慕容御,因此这几年来相安无事。
怎的今日慕容御派人拦她?
冷骁言辞冰冷,不卑不亢道:“还请公主往兵部走一趟,殿下有事与您商谈。”
他用词客气——商谈。
但禁军把整条街都围了,可半点都没有商谈的意思。
丽阳公主本就在战王府吃了派头,现在被冷骁拦住更加恼火,冷冷说道:“本宫身体不适,今日去不了兵部,等本宫休息好了改日再说!”
“这由不得公主。”冷骁冷漠地说:“今日公主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丽阳公主气的脸色铁青,但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被冷骁半强迫着押到了兵部去。
兵部大堂之中,慕容御坐与主位之上,手中拿着公文翻看。
兵部尚书诚惶诚恐地站在慕容御身边陪着,一边不断地抹着额头上冒出来的细汗。
丽阳公主一袭玄黑色锦绣宫装,拖着极长的裙摆,一进来便盯住慕容御,“皇侄,你让手下押本宫前来,所为何事?”
慕容御缓缓抬头,冰冷的眸子深邃且没有任何波纹,“皇姑母,您借了金甲卫三千已经十年了,也该是时候还回来了吧?”
“什么?!”丽阳公主眯起眼睛,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三千金甲卫,是我母后当年留给本宫的,你要本宫还?!”
“兵部卷宗之中记录的十分清楚,金甲卫为朝廷兵部所养,直属皇帝的亲兵。”
慕容御面无表情地说道:“当年皇姑母借调金甲卫,是为平定封地的匪患,调兵文书也在卷宗之中,后宫不得干政,太皇太后也无权将金甲卫交由任何人。”
“而且,这十年来,三千金甲卫的用度,军饷一直有兵部拨出,但他们并未为先帝和当今皇上办任何一件要事。”
“他们都在为皇姑母安家护院,所以这十年来金甲卫的军饷,皇姑母要一并赔偿。”
慕容御伸手。
兵部尚书赶紧把卷宗递过去。
慕容御慢条斯理地翻看了会儿,“金甲卫三千人一年的军饷为六十万两白银,十年共计六百万两。”
“本王念在皇姑母是皇家亲眷,给姑母十日时间,凑足银子送到兵部,本王便不问罪与姑母。”
丽阳公主僵在当场,神色诡异地看着慕容御,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怪物。
半晌后,丽阳公主扬声大笑:“本宫就是不还,你能耐本宫何?!”
“本王是好言相劝。”慕容御冷冷道:“皇姑母也最好还回来,十日之后,兵部收不到三千金甲卫和六百万两白银,那本文只好派人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