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子微微一笑:“昆仑也没有剑法传承。”
钩提子面色扭曲,怒吼道:“我承认你《天遁剑法》名不虚传,可你现在手上已经没有剑了!难道还能与我一样,弹指挥出剑罡吗?”
纯阳子摇摇头:“贫道也很佩服青城山丈人洞传承多年的《铸剑九法》,随心所欲而无滞于剑,但,师兄你以为我只有一柄剑吗!”
他后退半步,从怀中又缓缓拔出一柄短剑,口念诗号:“昔年曾遇火龙君,一剑相传伴此身,天地山河共结冰,星夺日月任停轮。”
那边钩提子还未来得及说话,观战的吴求道就感觉时间突然停住了,不,空气中的风还在流动,河流的水声也并未消失,时间并未停止。
而是在场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那道剑光所夺,无力再思考其他,只觉得仿佛连天地日月都停驻在了这一刻。
这一剑斩出,果然教山河封冻,让日月停轮,吴求道只能看着那道火红的剑光将附近所有的光与热都吸走,短剑之外的景色仿佛只剩下了黑白,然后一道红光迅速充斥整个视野。
“嗖”一道划过空气的破风声,短剑挥了出去。
吴求道的双眼暂时性地失明了,他看不见任何东西,脑海中还在不断重复最后看到的那道红色剑光,除此之外什么都无法思考。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从这种状态中醒来,眼睛还是疼得厉害,就像熬夜后从网吧出来看见早晨的阳光,简直是迎风流泪,但至少,还是能够大致看清周遭事物了。
四周从刚才那场神仙打架中幸存下来的镇民都三三两两地醒了过来,互相帮助,互相劝慰。
五个五十人队里,有一整支队伍都消失了,他们原先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了一道巨大的泥坑,而更远处的小山,被剑罡斜斜斩下了半个山头。
有几个其他队伍里的家庭,与那个消失的五十人队里的镇民是近亲,看到那个泥坑,疯了一样地冲过去挖土,但挖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该挖什么,顿时大哭起来。
这哭声仿佛有什么传染性,引得更多的逃难镇民哭了起来,顿时整个山林里到处都传来了呜咽的哭泣声,萦绕在吴求道耳边久久不散。
吴求道明白,他们不单是为死去的亡魂而哭泣,也是为自己的命运而悲哀。
一个年轻的妇人披头散发地冲到吴求道身旁,抓着他的衣领问道:“你说我们出镇就能活的!我耶耶阿娘,还有七岁的弟弟,都死了,都死了!”
那妇人的夫家唬得面色发白,立刻过来将妇人拉开,可她还是在吴求道脸上划出了好几道血痕,疼得他面部一阵抽搐,妇人嘴里还在大喊:“你这个骗子!骗子!”
吴求道牙关紧咬,即使眼睛酸得流泪,即使泪水灼得脸上伤痕钻心的疼,也死死盯着那座没了半个山头的小山丘。
也许我只是在自欺欺人,我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不是运气好,说不定此刻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其实我根本救不了别人,也救不了自己!
因为这个世界有一群该死的修仙者,丝毫不把平民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
总有一天,我要你们都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