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回想起对方叔叔刚死不久,也不能过于苛责对方,寒了其他曹氏宗亲的心。
“走吧。”
曹仁骑马进了城门,看到城墙之前的守军不苟言笑,军容整齐,军威正盛,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也只有夏侯德带领的一百来名亲兵军纪涣散。
这城中不归他主管的守军,倒还像个样子,不至于一击即溃。
放下心来的曹仁走在街上,突然见到远方一个行人噗通倒在地上,挣扎了一下便起不来身。
“嗯?怎么回事。”
曹仁眉头微皱,朝着旁边的亲兵嘱咐道:
“去看看那个人,若是乞丐,便给口吃的,带回军中充当兵卒。”
“是!”
亲兵抱拳称诺,然后骑马来到倒下之人的身边,先是叫了对方两声,发生对方毫无反应。
随后便下马来到对方身边。
刚把对方翻过身来,便脸色大变,惊慌失措的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后逃去。
“怎么了!”
曹仁怒道:“成何体统!”
“是时疫!”
那名亲兵苦着一张脸,似乎在哀叹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如此近距离与发病的人接触,他接下来大概也跑不了……
曹仁闻言也是脸色巨变。
“怎么可能,宛城多久没战乱了,怎么可能会有时疫!”
随行军医听到命令,急忙先带好遮挡脸部的口纱面巾,随后小心翼翼的接近了昏厥之人。
先是查看脸色,再探查脉象。
看到对方浑身抽搐,脸无血色,又口吐白沫,眼睑之下隐隐出血。
片刻后,只见他面色凝重的来到马前。
“启禀将军,此人的确是得了时疫,而且病情凶猛,恐怕非同小可。”
曹仁此时压抑着怒火,朝着一旁的夏侯德问道:
“你是宛城太守,为何城中有时疫出现,你却从未禀报?”
“啊?”夏侯德楞了一下,随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前几天有个疯言疯语的老头,说什么城中有时疫潜伏,我当时还以为他在蛊惑人心,就着人打了他一顿,赶了出去。”
曹仁离着老远,便闻到对方身上的女人脂粉香味和酒气。
再听到对方的言语,便知对方这几日肯定是夜夜留连女人堆,根本没办法处理政事,顿时火冒三丈。
直接抄出马鞭,朝着对方脸上抽去。
“混账!你可知因你玩忽懈怠,会造成多大的麻烦!?”
摆明了城中的时疫不是一天两天,但城中的情况,也只有找他这个太守才能汇报上去。
他醉酒不理事,底下人也只能急的原地绕圈,无可奈何。
曹仁气的拔出佩剑,差点便要将夏侯德直接斩首。
幸亏一旁众人劝谏,曹仁又想到死无全尸的夏侯惇,这才骂道:
“若非看在你叔父的面上,我今日必将你斩首示众,以谢众人!”
曹仁此时虽然盛怒,却还记得最关键的事情。
那就是将城中情况尽快打探清楚,禀报给许都的丞相。
这宛城四通八达,交通便利。
更是链接南北的关键城池。
若是城中时疫已经流传数日,那患病之人,恐怕早已传到了许都……
越想越感觉后背发凉,曹仁急忙令传令兵,十万火急赶回许都。
曹仁隐隐有一种感觉,这场时疫的严重性,可能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