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暂住宣府,身边没有武将护持,也不是办法,哀家听闻,昨夜宣府军中因为蒙古谍子起了乱军,也不知忠国公是如何调教宣府军的,这个时候竟然起了乱子。”
“不知皇帝遣了哪位大臣北上,迎归太上皇。”
朱祁玉把刚才说的讲了一遍,孙太后脸上立即浮起重担得脱的表情,她继续说着:
“只有王直先生北上也不妥当,哀家知晓有位将军,是在西征麓川时立过大功的,而且今年也曾不避风险,北上哈拉和林迎接太上皇。
哀家以为,太上皇暂住宣府时,身边不可缺了人手,这护持的武将也需要有,哀家举荐宁远伯任礼出任此职事,皇帝,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一时间,尚书房内没人说话。
朱祁玉心中虽然不满,但碍于她是圣母皇太后,这事儿只能忍着。
几位大臣也是心中不满,您这是举荐自己的人吗?您这是按着咱们的脖子,逼着咱们同意你让宁远伯任礼北上啊。
孙太后看重臣们都不吭声,于是直接对王直说着:
“王先生尽快与宁远伯北上吧,太上皇久在宣府,有碍天家脸面,王先生是吏部尚书,朝廷干臣,此事就指靠王先生了。”
王直心中暗骂,刚才皇帝指派,我还没有答应,你个老太婆一来,就成了我要求北上,真是不当人子啊。
但是他也不好反驳,只得应下了此事。
第二日,王直刚刚起床,宁远伯任礼就来了府上。
看着披甲的宁远伯,正吃着粥的王直一脸鄙夷,投靠太上皇一系也就罢了,你任礼做事这么上心,这是要自绝于当今天子啊。
夹了一根小咸菜,王直脸上不见喜怒的对任礼说着:
“老朽吃了粥就起身,宁远伯自去门外等着老朽就是。”
任礼闻言有些愕然,此次北上的应该都是太上皇的人,怎么王直这表现,完全是一副老子跟你们没有关系的模样。
在府门口的马车上坐下,任礼思来想去,那就只能有一个结果,王直这老家伙是个骑墙头的,要不然太后不会同意用他。
日上三竿,王府对门的礼部侍郎许一宁去上朝又回来了,王直才出了门,在仆役的搀扶下,慢悠悠的上了马车。
王直在马车内坐定,吩咐着任礼:
“宁远伯,你是武将,怎么能坐马车,应当骑马才是。”
任礼无奈,只得吩咐一个亲卫把马留下,自己回府去吧,这才翻身上了马背。
两人终于起行了,在路上走走停停,天都黑了,两人还没走到宣府。
路过一个村子的时候,王直叫住了任礼:
“今晚就在这儿歇息吧,明日再赶往宣府。”
任礼无奈,只得在小村歇了,这也就是几十里的路程,竟然被王直给走出了相距千里的感觉,实在是让人着急啊。
第二日,王直依旧是慢腾腾的起身,不过路程有限,虽然王直一再拖沓,一行人还是抵达了宣府,进入了总兵府。
王直甫一下马,就问着前来迎接的孙勇跟杨信:
“忠国公呢?”
“我等奉命而来,有大事需要与忠国公商讨,怎么不见忠国公?”
孙勇恭敬的说着:
“国公爷身体有恙,已经睡下了,大人,是否需要去唤醒公爷?”
王直大手一摆:
“既然国公身体有恙,那就算了,此事明日再议,老朽赶了两天的路,身子骨都快被颠碎了,出了京城的官道太难走了,也就是到了你们宣府境内,这道路才变好了。”
“哎,孙副总兵,你们这路是怎么整修的,虽然路面黑黝黝的,但是这路又平又好,走起来也是舒畅的很啊。”
旁边的任礼一脸恼火,咱是来干吗的,咱是听你来夸赞这道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