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礼没有听到苏城跟自己说一句话,脸色尴尬,
但也只得讪讪的直起身子,跟在两人身后,向着太上皇的寝宫而去。
到了寝宫外,见到了值守的袁彬跟一众亲卫。
王直客气的跟袁彬打招呼:
“敢问袁校尉,太上皇可有闲暇召见我等?”
袁彬急忙向王直行礼:
“王老大人,陛下有旨,若是京城来人,可直入拜见太上皇,不需要通禀。”
王直闻言摇了摇头,拔步向院子里走去。
不想袁彬立即转向了苏城,客气的说着:
“公爷还请留步,末将有一事,请教公爷。”
说着,袁彬还向苏城连连眨眼。
苏城明白过来,朱祁镇这孙子不愿意见自己,但宣府是自己的地盘,他又害怕自己,所以就让袁彬想法子拦住自己。
不过可惜啊,咱跟朱祁镇一个想法,也不想见他。
这样想着,苏城就开口说了:
“老大人且去,下官与袁校尉讨论件事情。”
任礼看着苏城被留下,鼻腔里哼了一声,下巴向上一扬,满脸得意的走了出去。
袁彬为难的向苏城道歉:
“末将谢过公爷体谅,实在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末将没有公爷的胆量,不敢不遵太上皇号令。”
苏城招收让黄杨把手里的马扎打开,在门口坐下,漫不经心的说着:
“来来来,咱们耍个乐子,正好我不想进去。”
苏城跟袁彬黄杨几人在门口台阶下,玩起了炮打鬼子。
王直眉头紧蹙,进了屋子,见到了正被几个侍女侍候的朱祁镇。
哈铭提醒的咳嗽声响起, 朱祁镇睁眼就看到了王直,麻熘的站了起来:
“王先生来了,快请坐,上茶。”
朱祁镇脸上浮起得意笑容,自己还是这大明的太上皇,闹上一闹还是很有用的,看看,百官之首的大冢宰不就来了。
王直脸色古井无波,在朱祁镇面前站定,向朱祁镇行了一礼,声音无奈:
“陛下,自土木堡之战以来,臣每到夜深之时,总会想到与陛下再次相见时候的场景,有凄凉、有悲惨、有苦难,但唯独没有这样一种场面。”
“陛下,老臣初见陛下时,陛下尚在襁褓,先皇抱着襁褓,向老臣夸赞说:
“镇哥儿是大皇子,当承继大统,做一个比朕开明的大明皇帝。”
“老臣每思及此,夜半醒来,总是泪湿罗衾,恨老臣当日没有撞死于丹墀之下,以死来劝谏陛下北征,若没有北征,又怎么会有当日之事。”
王直脸色动容,神情激动:
“陛下,听臣一言,咱们回去吧,回去京城吧。”
“太后,皇后,皇太子,公主,都在等着陛下,盼着陛下,陛下啊,咱们回去吧,陛下。”
朱祁镇有些动容,泪水迷蒙了双眼,思量了半天之后,朱祁镇重重的一咬牙:
“好,那朕就跟王先生回去了。”
旁边,拜见了朱祁镇,从地上爬起来,一句话还未说的宁远伯任礼一脸大写的懵逼:
陛下您要回京城去?
那还要我来干什么啊?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该干啥?
我堂堂宁远伯,这么没有牌面的吗,一句说话的机会也没得吗?
尼玛,就要这样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