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拍摄完成后,最重要的工作无疑是剪辑。电影创作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编剧是一度创作,现场拍摄是二度创作,剪辑是三度创作。好的剪辑师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把一堆烂素材剪成一个过得去的故事;而坏剪辑师,则会把一堆好素材剪成一部烂片。
在《锄奸》拍摄的过程中,拍完的胶片会立刻送到洗印厂,洗出的样片第一时间送回剪辑室,几组人马平行工作,等到关机时,电影初剪基本完成了。接下来的工作是精剪,而这正是电影的第三度创作。
作为导演不可能不懂剪辑,如果导演不懂剪辑,那一定是水货,肯定拍不好电影。许望秋当然会剪片子,也习惯自己剪片子,但他会的是数字剪辑,现在是纯手工操作。尤其让许望秋头疼是,魔影厂连自动卷片机都没有,只有手摇剪辑机。用这种设备,必须用手摇出一秒24格的速度,快了慢了都不行,否则剪出来的镜头跟摇出来的镜头节奏不一样。
伯格曼曾经说过节奏,是至关重要的,永远是至关重要的。许望秋不会使手摇剪辑机,无法把握电影的节奏,只能把剪辑工作交给魔影厂的剪辑师。不过他交出的只是把下剪子的权利,每个镜头具体该怎么剪,每个镜头的剪辑点该怎么选,依然牢牢掌握在手中。
这不是许望秋独断专行,更不是听不得别人的意见,而是他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剪辑风格跟现在的剪辑风格完全是两回事。现在镜头的长度是规定好的,全景7尺、中景5尺、近景3尺、特写2尺。看过七八十年电影的人都会知道,这个时代的电影节奏非常慢。对《锄奸》来说,要是按这个标准来剪,那节奏就太慢了;所以,必须按照他的思路走。
《锄奸》有1500多个镜头,每个镜头许望秋都需要跟剪辑师沟通;而且《锄奸》采用的是同期录音,声音也需要一起剪辑,因此,整个剪辑过程非常缓慢。在这个时候,许望秋真的是特别想念数字时代,特别想念数字剪辑设备。
就在许望秋被剪辑折磨得欲仙欲死之时,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登陆全国各大电影院,开始全国公映。身心俱疲的许望秋决定放松一下,到电影院去看场电影,看看师父拍的《妈妈再爱我一次》究竟如何。
许望秋走进魔影厂标准放映厅的时候,发现里面男女老少都有,坐满了人。《妈妈再爱我一次》的故事在去年就已经红透全国,大家都想看电影拍出来会是什么模样。
没过多久,电影开始了。一束亮光,从高处不大的窗子里照射到对面宽大的荧幕上。几个胆大顽皮的孩子们站在高处,把小手伸向亮光。借助亮光,孩子们用手指摆出各种动物的模样,在荧幕上晃动。
苏振声版《妈妈再爱我一次》和台弯版的差别非常大,电影结构跟《美丽人生》类似,电影上半部分,不管是秋霞跟林国荣恋爱,还是与林国荣分手后独自带着卫国生活,整体氛围都是欢快和轻松的。不过从电影中段,从卫国与秋霞分离开始,观众就控制不住眼泪了。
随着故事情节推进,银幕下根本就没有一双泪腺干涸的眼睛,观众已经将自己当作了秋霞和卫国的邻里亲朋,为母子两的悲欢离合一次次红了眼圈,一次次落泪。尤其是当卫国被踢得晕死过去,秋霞嚎叫着扑向打人者时候,现场不少观众是嚎啕大哭。
许望秋看着四周一张张泪眼朦胧的脸,不禁露出了笑容,师父还是很有水平的,虽然在视听语言上什么创新,但整个故事讲得生动流畅,这片子绝对比上一世更受欢迎,绝对会大火。
事实也确实如许望秋所料,在上映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妈妈再爱我一次》,就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观影狂潮。自上映以来,《妈妈再爱我一次》横扫各大城市的主要影院,很多城市多日出现排长队购票、一票难求的火爆场面。
蓉城的人民电影院,早上6点就有人在门口排队买票,不到中午数千张票就卖完了。电影院门口排队的人一天比一天多,简直像春运时抢购火车票。
在魔都,不管是大电影院,还是小电影院,每一家都场场爆满,一票难求。东湖电影院并不是特别有名的电影院,但随着《妈妈再爱我一次》上映,魔都市民挤满了原本人迹稀少、幽静安宁的东湖路,甚至出现了观众通宵排队购票的火爆场面。
《妈妈再爱我一次》是许望秋写的剧本,是苏振声拍的,苏白肯定要进电影院去支持。没想到她和寝室同学,一连跑了两天,几乎将整个北平城的电影院都跑遍了,也没有买到票,一次次败兴而归。刘灿灿忍不住道:“老岳父和小女婿联手太强大了,简直天下无敌啊!”苏白红着脸骂道:“臭灿灿,你胡说什么呢!”
在国内各大城市的街头巷尾,到处都可以听到与《妈妈再爱我一次》相关的内容。小孩们在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妇女们在为秋霞的命运叹息,而男人们则在感叹,为什么我遇不到秋霞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