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天航与这位公子哥还在畅饮,桌上已是十几壶酒了,只听这公子醉意阑珊地说道:“今日小生承蒙亦兄款待,还未曾得知亦兄大名,可否相告?”
“在下亦天航,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小生姓姜名白华,今年二十有二,不知亦兄年岁几何?”
“哦?巧了,在下与公子同岁。”
“亦兄太过客气,怎还公子公子的,你我今日把酒言欢,极为投缘,亦兄便如我这般称呼便可。”
“好,姜兄,这时辰已晚,不如我等回客房休息,姜兄酒意颇浓,是否需要在下将姜兄送回?”
“不必,小生尚可,能自己走回去。”
姜白华说着便起身摇摇晃晃往客房方向走去,亦天航背好刀剑,示意掌柜的记上账钱,便跟在后面。
亦天航虽有醉意,但只是略觉头晕,不似那姜白华走路都摇晃了,这一路跟随,却发觉姜白华竟然住在自己对面的客房,中间只隔着回廊,也不知是何时住进去的。
亦天航将姜白华送至客房外,二人告了别,便回了。
姜白华见亦天航走了,推门进屋,只见屋内立着三四名带刀的护卫,这几人齐刷刷地行礼,一人低声说道:“侯爷,是否拿下那人?”
“不必,本侯还要好好跟他接触接触,我倒要看看依雪舍命相护的男人到底哪里比我强!”
这公子哥姜白华此时哪还有谦逊有礼的样子,月色下,那醉意阑珊的脸上竟是有着一丝邪魅,此人便是暗中监视西南武林的宕渠侯!
第二日清晨,亦天航尚未起床,只听得敲门声:“亦兄,我是白华,今日可否有空?一同去逛逛早集可好?”
亦天航不得不应了声,胡乱洗了把脸、漱了漱口,便与姜白华出门了。
二人说是逛早集,可这两位哪有什么好买的,只是看个热闹而已,溜溜达达已腹中饥饿,便随意找了个面摊,二人刚坐下,只听得身后嘈杂,竟是十几个大汉也来吃面,个个凶神恶煞,因座位不够,正在驱赶食客。
几个大汉已是朝姜白华、亦天航二人走来,一路隐匿身形暗中跟随的侯府侍卫见状便要出手,却被姜白华一个眼神制止,只听那几个大汉走到近前说道:“臭小子!赶紧滚开!没看见大爷们要吃饭!”
姜白华侧对着这几个大汉,没吱声,只看了看亦天航,亦天航也没理会,对摊主说道:“老板,来两碗面。”
“唉?臭小子,大爷们说话你听不见是吧?”一黄衣大汉拨开人群上前说道。
“滚!”亦天航实在是懒得跟他们废话,只回了这一个字。
这“滚”字一出,那姜白华竟拍手叫好。
黄衣汉子见这两小子如此不知好歹,开口骂道:“你俩活腻了是吧,竟敢招惹我铁马帮,就是你蜀地的唐门、绝刀门也得给我们帮主几分薄面!”
铁马帮帮众没想到会在这吃瘪,个个恼羞成怒,直接便动了手,他们离姜白华最近,自是先拿姜白华出气,只见黄衣汉子伸手抓向姜白华,姜白华却是毫不惊慌,只是看向亦天航。
亦天航没睡足便被姜白华拖了出来,心中郁闷,起身抓起桌上竹筷,迎着那粗糙的手掌插了过去,直接将那糙手手心洞穿,顺势钉在了桌面上,吓得其余几人立刻停了手。
那黄衣汉子一脸惊恐,疼得龇牙咧嘴,大呼同伴帮忙,顷刻间,铁马帮的十几个帮众便围了过来。
姜白华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坐在那开口道:“小小铁马帮竟敢如此横行霸道,今日便让亦兄教训教训你等。”
“在下铁马帮孔三,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又为何无缘无故伤我弟兄?今日若没个几百两的汤药费,二位便随我走一趟吧。”一黑脸汉子走到近前说道。
这黑脸汉子应是这群人的头,此时已是颠倒黑白,将亦天航二人说成了先出手的恶徒。
“哼,这街坊四邻看得明明白白,你等仗势欺人在先,竟还反咬一口,果然不愧‘纸驴帮’之称。”姜白华继续拱火。
这黑脸汉子孔三也不恼,瞅着姜白华一脸坏笑地说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生得倒是细皮嫩肉、跟个娘们似的,今日本大爷就让你吃吃苦头,这等姿色若是卖到北周那几位权贵手里,帮主还不赏我个堂主做做,哈哈~哈哈。”
话音一落,只听周围这十几个大汉放肆大笑。
亦天航见这帮人确也不是善茬,竟然将这人牙子恶行说得如此肆无忌惮,便说道:“光天化日,你等仗势欺人也就罢了,竟然还起了强掳他人的主意,可真是目无法纪、无法无天了。”
“哼,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铁马帮弟兄数千,纵横中原!江湖各门各派哪个敢不给我铁马帮面子?就是北周、南齐朝廷也对我铁马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掳了这兔儿爷又如何?又不是死罪,就是被抓了,使几个银子捞出来便可!看你打扮也是个江湖人,连官府的门道都不清楚,不会是初出茅庐的雏吧?你出手伤我弟兄,这笔账咱今儿慢慢算!”这孔三极为嚣张地说道。
“好,大齐律例,城内不得武斗,待我与朋友吃完这碗面,城外恭候!”亦天航回道。
“哼!臭小子,怕不是想跑吧?!”
“你们想血溅当场,本少侠还不愿惹官司呢!滚一边去!”
“你!好,臭小子,老子就等你吃完面,老板!赶快给这两个雏儿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