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闻言笑道,“陈大人真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皇上圣明,必须布置周全。”
陈瑛道,“不过这倒是不着急,等抓到程汤再谋划不迟,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他抓来!”
其实纪纲并不完全知道陈瑛心中真实所想,他的心思是要在朱棣那里周全结案,尽快拿回自己的四兽麒麟服,同时找汤宗黄淮报了自己被贬之仇,但陈瑛却不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之所以在都察院左都御史的位置上,完全是朱棣要把他当成一把对付前朝旧臣的利箭,所以他无时无刻都想在朝堂上重新掀起清算前朝旧臣的风浪。
至于汤宗,只要他被贬官,不再主掌大理寺,有的是机会置他于死地。
“不错!”纪纲脸色发狠,“只要把那程汤抓回北镇抚司诏狱,不由他不按照我们的想法......”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下,面色呆滞。
陈瑛奇怪,“纪大人?你怎么了?”
纪纲突然站起来,大喝一声,“不好!”
“怎么了?”陈瑛更是奇怪。
“从无想山回来的时候,汤宗带了他儿子回来,他儿子是程汤的徒弟,此时必然已经让他儿子去通风报信了!”纪纲说完,转身就走,“我现在就去安排人拦住他,万不能让程汤跑了!”
陈瑛赶忙起身拦住,“纪大人,这应该不至于吧,这个节骨眼上,汤宗他怎么敢派人去通风程汤?”
纪纲焦急道,“那汤宗和程汤是几十年的交情,你是没见到他看到太医院地下藏药室没有射炮虫毒时的样子,他一定会派人去。”
陈瑛道,“纪大人,不要着急,汤宗儿子去报信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他笑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将纪纲拉回,“纪大人你想,按照我们的谋划,汤宗顶多也就是包庇嫌犯,若是再加上他儿子通风报信,放走了程汤,导致咱们没有抓到人,那这是什么罪?私通凶犯呀!这罪名可就做实了!而且程汤是他儿子的师傅,也是他的朋友,我大明朝朝堂哪有什么朋友?朋友那都是朋党!”
纪纲皱眉,“话虽如此说,可若是程汤被放跑,导致我们没有抓到人,案子交代不了,就是汤宗的包庇之罪也成了无根之据。”
他脸色发狠,“不如先把汤宗儿子拦住,等明日请示皇上后,将他下入大牢,这样汤宗私放凶犯之罪一样跑不脱。”
陈瑛笑道,“这般做哪里有人赃并获来的实在,而且纪大人,若是汤宗真的敢这么做,怕是他儿子已经在去往无想山的路上了,早知应该先行派人去无想山守株待兔,只要得到明天抓捕的指令,立刻抓人,现在怕是有些晚了。”
纪纲想想也是,一阵懊恼,“那现在该如何做?”
陈瑛想了想,“不过没关系,汤宗儿子现在去没去都还是猜测,咱们分头行动,你锦衣卫没有皇上驾贴,行事不方便,我现在就派人去无想山查看情况,跟踪他们,只要得到皇上下令抓人的指示,立刻就配合锦衣卫行动。你也派人去京师各大城门问一问,今夜可曾有人拿着汤宗的腰牌出城,只要有,就算明日锦衣卫没有抓到人,也可以肯定汤宗私放嫌犯!”
纪纲喜道,“好,我现在就去办。”
“等一等。”
纪纲刚要走,却又被陈瑛拦住,“纪大人,若是汤宗派了别的人去通知程汤怎么办?”
纪纲道,“如此大事,汤宗岂能放心他人?程汤年老,汤宗儿子是他徒弟,两人情同父子,为了方便照顾,汤宗多半会派他。”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是他儿子就是那个天天跟着他的大理寺评事车在行!”
陈瑛闻言大喜,“如此最好。”想了想又道,“对付汤宗这个老狐狸可没有那么容易,纪大人,明日之后,务必要尽快将程汤和汤宗儿子或者那个车在行一起捉拿!”
“好,陈大人就放心好了!”纪纲答应。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都与汤宗有仇的这两人终于在栽赃陷害这个都擅长的领域达成了共识,可谓蛇鼠一窝。
两人商量完毕,时辰已经不早,陈瑛安排人去无想山,纪纲则安排人问询京师各大城门!
可惜的是,各大城门均言无人出城,神策门守将与汤宗有旧,交代过后没有给纪纲说实话。
纪纲得到消息,又匆匆跑来与陈瑛商议,陈瑛正准备去早朝,想了想道,“无碍,好在我已派人去了无想山,最多一日时间就能水落石出。”
他叮嘱纪纲,“纪大人,如此事情要抢占先机,你且准备去禀告皇上,切莫被汤宗抢了先!”
“如此最好!”纪纲说完急忙去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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