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曹操收到战报,命令于禁暂时为张辽大军支应粮草,同时去了宋歆的别部司马职位,正式给了宋歆一个校尉官职。这意味着邹益那些降卒,已经获得了朝廷正式的编制,每月可以领取饷银了。张虎、周中、邹益三人也被任命为军候,各自率领五百人马。张辽还把宋歆在白鸭山收降的一千人交给了宋歆,如今宋歆手下已经掌管了近两千人。
因为白鸭山这一千降卒并没有朝廷编制,宋歆又没有封地,军饷只能靠自己去筹措。好在刚洗劫了几座敌军粮库,这才能解了燃眉之急。
接下来的日子,宋歆筛选了五百壮士,这些人不但要对自己绝对忠诚,身手也要以一当百。他让宋玉带着妖兽肉,兵器,钱粮进山秘密训练这匹士卒,帮他们淬炼体魄,这五百人将成为他手下最锋利的刀刃,绝对效忠自己的死士。
等候了几日后,张辽大营再次响起了聚将鼓声。宋歆随众将走进大帐,在末座等待着,正巧这时一员武将大踏步走进来,宋歆见他身高九尺,腰大十围,每一步走出,都能感觉到地面微微震颤,如同一头健壮的公牛。
他看见宋歆,便开口问道:「听说几日前,救回了降卒家眷,还夺了敌军辎重的骁勇小将,就是你吧?」
宋歆起身一礼,「在下宋歆,不知将军高姓大名?」
那将哈哈一笑,「我是文远将军部将牛盖。」
正说话间,于禁走了进来,看见宋歆居然也在座,不仅脸色一变冷哼了一声,然后低着头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牛盖听见于禁的哼声,笑着对宋歆说道:「不过,一次胜利也不要沾沾自喜,不然就会像某些人一样轻敌冒进,损兵折将的。」说罢转身走到自己座位坐下。
此言一出,于禁脸色便是一白,他身后跟随而来的几名泰山军将领也都脸色难看。
牛盖这话像是对自己说的,但其实矛头直指于禁。
「哼,不过是小胜一场,如没有于将军在前吸引敌军,你又焉能得手?」于禁身后一名偏将不满说道,他没胆量顶撞牛盖,就把不满发泄在宋歆身上。
宋歆不想与他斗嘴,他们的话只当做耳边风,一言不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张辽见众将聚齐,也没有做寒暄,直接开口问道:「曹丞相下文书来,催促我军尽快击败陈兰、梅
成,然后合兵共击雷续,众将可有良策?」
「数日之前,文则将军攻打沙洲营地,折损了一些兵马,敌军也已经加强了兵力,敌军沙洲营地又增兵了两千。」说着还看了一眼于禁,继续说道:
「敌军占据地利,一旦我军强攻,他们隐藏在山中的伏兵就会杀出,文则就是吃了这个大亏。据报,此时潜水水位上涨及胸,我军也不可能再像半月之前那样泅渡过河了。」
「若要破敌,天柱峰下潜水河上的沙洲营地乃是关键。」
说到此处他看向众将问道:「哪位将军愿意统兵破敌?」
牛盖二话不说站起来,抱拳说道:「牛盖愿意出战!」
「哦?你有何良策?」
「我已经下令打造木筏,顺流而下,从水面进攻营地。」
于禁不屑地说道:「牛将军可别轻敌啊,我军本就不习水战,何况潜水水流湍急,在木筏上作战,焉能建功?万一损兵折将,你该如何自处?」
这显然是对方才牛盖对他的言语羞辱进行反击。
「哦,于将军这样说,难道你另有破敌之策了?」牛盖不以为忤,而是偏头问道。
「我军势大,不如围而不攻,困死他们。」
「哈哈哈!」牛盖大笑起来,「于将军,你能困得住天柱峰上的陈兰,你能困得住沙洲营地和山中的敌军吗?」
「你的精锐泰山军都折损了不少,不怕敌军如法炮制?我手下兄弟可不像你那些泰山精锐,万一回不去家乡,他们的家小可要骂死我牛盖啊。」
于禁脸色一白,喝道:「牛盖!我泰山老兄弟尸骨未寒,你居然在这里讥讽他们!赤壁时,你率军溃败,被凌统杀得丢盔弃甲,还有何面目来讥讽我?」
「我何时讥讽他们?」牛盖也是个火爆脾气,又听见于禁揭自己短处,愤怒上头和于禁针锋相对吵了起来。「赤壁时敌军势大,而这次陈兰兵力远少于你,如何能比?」
支持牛盖的将领和泰山将帅也开始互相谩骂起来,一时间整个营帐吵成一锅粥,两边互相数落着对方曾经的不是。
宋歆坐在末座,平静地看着他们,看来他们之间的矛盾还真不小。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宋歆也没想到曹操手下将领派系之间会有这么多矛盾。如果张辽处理不好,不仅仅是无法合力,更会削弱己方的战斗力。
张辽听着他们吵闹,眼看着两边要打起来,脸色霎时间阴沉,愤怒地一拍桌案,「都给我住嘴!」看向两旁将帅说道:「敌军未破,自己人先吵闹起来,成何体统!」
「都给我坐下!今日聚将乃是为了商讨出一个破敌之策,不是让你们如妇人一样撒泼谩骂的。」
主帅一发怒,两边将军都只好闭嘴。但还是怒目瞪着对方,还是一幅不肯相让的样子。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大帐之内气氛有些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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