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又说:“直到遇上你,我才知道,原来是陈程。你是我的贵人啊。”
陈程闻言倒是一乐,这南方前鼻音后鼻音不分,再加上这搞封建迷信的,合在一起有奇效啊。
贾似道又说:“果然,一认识你,这长沙的帮派,润州的宣抚使都巴巴地结交,果然是福将。”
陈程只好说:“不敢当。”
贾似道说:“不是你敢不敢当,而是你是不是。是就是。所以我想听听你的生辰八字。”
这边,贾似道的宠妾南氏也将马春花和曲非烟请到一边喝冰糖雪梨。
南氏笑吟吟地说:“妹妹真真是精致的人儿。”
马春花乡下丫头出身,哪怕她现在其实家财万贯了,还是免不了在贵人面前局促得很,有些手脚无措地说:“夫人,你才是真是美人呢。”
其实,真要说漂亮。这南氏还真不见得就强过马春花。不过她穿着打扮谈吐气质都是从小培养着的,看起来更富贵罢了。
南氏也不多言,只说:“你也别叫我夫人了。我家官人有心提携你夫君。况且你夫君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马春花更是受宠若惊地说:“这,这怎么能……”
南氏说:“怎么就不能了?妹妹先说自己的生辰八字吧。”
马春花说了以后,南氏也说了自己的,然后让她等着,自己去寻两方手巾来,各自绣上八字交换。
马春花又不怎么会女红,脸色绯红,却也不好说什么,坏了南氏的热情,便由着她去了。然后独自坐在那里,心里极为忐忑起来,越坐越紧张,于是便想要上厕所。
正好曲非烟喝了糖水,也想要,于是两人一起在丫鬟的带领下去了茅房。两人如厕的时候,正巧丫鬟被一个嬷嬷叫了去,说是要找小少爷的什么东西。
两人出来,见外面没人等候,便自己回来。
走到一处,马春花忽听屋内正有人对话,只听有个男子说道:“马春花。”
她与曲非烟对视一眼,都觉得奇怪。两人朝夕相处,也算是颇有默契,于是双方点了点头,一起朝在那屋子悄无声息地走去。
其实以马春花这点微末功夫,要想避开寻常练武之人,不被察觉,也是有些难度。可此处是贾府后宅,哪有什么武人。所以还真没人能听到她的动静。
靠近以后,她便听到里面一个女子的声音,正是刚才说要与她结义的南氏。
南氏说:“真人,你是知道的,老爷素来是信你的批语。”
〱真人说:“那贫道所言可曾错过。是不是结识到那陈程以后,贾大人就发了几笔小财?这就是旺贾大人的命格。”
南氏说:“当然是因为旺老爷的命格咯,否则老爷哪里需要对他客气。几个臭跑江湖的,莫不是以为救大人一命,就攀上高枝了?随便给个一千两白银,也就打发了。他们这一辈子怕是也没见到过这么多钱。少不得感恩戴德,点头哈腰。”
马春花听得心中一阵恶寒。她刚刚还觉得这个女人美艳无双,温柔娴淑,是她这辈子都不可企及的贵妇人。现在却觉得对方言语刻薄,面目可憎。
曲非烟则拿手给她比画了一个数字“十”。这是说她们有十箱珠宝,说她们没见过一千两白银,真是小瞧她们了。
里面真人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南氏又说:“可你现在又说那个姓陈的,旺不了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真人的声音有些奇怪:“夫人怕是听岔了吧?我何曾说陈程旺不了同知枢大人……”
南氏打断真人,说:“是,你说陈程的八字可以助老爷直上青云。可是又说,他的妻子马春花会阻碍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额,莫非你是说让陈程休妻?”
屋外,马春花的反应从来没有这么迅速过,一把捂住差点叫出声来的曲非烟的嘴。她自己则被气得全身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