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惯着他吧,慈母多败儿!”
徐功贵也拗不过母子俩,只得不情愿答应下来。
“你才慈母多败儿,儿子现在有出息了,买车可以带你去城市看病了,你就是不知足!”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与江萍争辩了几句后,徐功贵也沉默下来,儿子工作时常很忙,他哪能耽误儿子的工作。
这考入了体制,就是要埋头扎在岗位上,哪能经常请假外出,这放在哪里都不像话。
“儿子又说了,你不出去的话,也要让我出去,反正你腰也不好,你一个人也管不来家里的活。”江萍带着威胁的语气,哼哼道。
“行了,我怕了你们了!”徐功贵很快软下来。
“你们母子俩说了算,我还能反对么!”
半晌后,徐功贵也自己站起身来,脱下了布满小洞的破背心,露出了精瘦的脊背,后脑勺发尾都白了,后背皮肤都被连日来的高温晒伤,通红可见一条条皱纹。
随后,在徐晓注视的目光中,徐功贵拿出了旱烟袋子,缓缓抽了一口烟,望着夜色的寂静的村里,几家灯火亮起,微凉山风拂过夏季来临的闷热,偶尔响起几声蛙鸣。
“下午洗了的衣服,还没有晾起来呢。”江萍自言自语,转过身去忙家里的活。
“兔崽子,你滚过来。”
徐功贵比划了一下旱烟袋子,提了一脚角落小板凳,徐晓懂事的坐在旁边。
当他们父子独处,又罕见陷入了沉默当中。
“你抽不抽……”
徐功贵递来一根随手卷的烟,布满老茧的手掌,有些不知所措的颤抖着,似乎只是上了年纪。
“谢谢爸。”
徐晓迟疑了几秒,但还是接过了卷烟,以往小时候,他偷老爸的旱烟抽,经常被老爸追着跑遍村子里每一个角落,甚至兴起,他人还被吊在房梁上打。
现在,老爸却主动给他递卷烟。
徐晓捏着一根干瘦的火柴,划过旁边反架起来的锅底,火光燃起,抽着卷烟呛得直咳嗽。
徐晓一脸错愕,这货也太纯了吧,他都心想老爷子是不是整他了,给他卷了烂树叶渣子。
父子独处,徐功贵仿佛鼓足了勇气,对徐晓问道:“我们跟你回到南镇,真的不影响你的工作么。”
看出老爷子眼里的窘迫,像及了一个犯错的孩子,正在试探自己的意见。
徐晓沉默了,他的意见有这么重要么。
小时候,老爷子给自己好吃好喝的时候,也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不影响,我镇上朋友多,都可以帮上忙的,这就是一个小检查,不要紧的。”徐晓拍了拍老爷子的肩膀。
老爷子咳嗽都快有一年时间了,不管这是什么病留下的暗疾,或者是小毛病,都必须要重视。
“这次去南镇的费用,我们出,我们这些年存了几万块,本来就是给你的。”
徐功贵也在庆幸,自己没有将存款借给大姐一家,否则这次去南镇,真的会成为了儿子的累赘了。
“检查,小毛病,哪里用花多少钱。”徐晓莞尔道:“那点钱,你还是留着吧,我现在也不缺钱。”
往后日子还很长,父亲那点钱,就留着养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