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没掉以轻心,使用了术法进行另外的检测。
定人术一触一收,张学舟也发现了一些额外有兴趣的事情。
透过这些匠人的记忆,他看到了帝陵的近景,甚至有匠人不乏搬运陶俑、陶狗、陶猪等物入陵,也让张学舟窥见了帝陵中的景象。
这些匠人或许在同一个地方做事情,但相人术浮现出的记忆碎片并非统一,而是根据这些人近日侧重的印象部分,这也让张学舟释放定人术时啧啧称奇,见识到了阳陵中各种各样的场景。
“耗费这些法力倒不算亏!”
相术一放一收,张学舟权当修行。
大量匠人带来的记忆碎片不断冲击着他的脑海,带来了极为短暂的昏昏感,但获得了阳陵不同的场景展示,这让张学舟长了不少见识。
“这似乎也没啥偷的!”
如果说梁王的宫殿墓室中有各种沾染了黄泉水的金银珠宝,张学舟所见的帝陵中缺乏财富。
他所见的是上万具陶俑、陶狗、陶猪等物,又不乏匠人们路过埋葬了上万人的刑徒墓地胆战心惊的画面。
“嗯?你这……”
张学舟定人术释放在一个年岁五旬的工匠额头时,数道记忆碎片的画面浮过后,张学舟已经看到了这老工匠在一卷兽皮上涂抹阳陵的地图,其描绘的地图堪称有裸眼立体图的效果,而且对方还画出了部分内部构造,堪称一份指路引子。
张学舟甚至看到了对方圈定了景帝下葬的大致位置。
“这地图妙!”
张学舟只觉这个老匠人这副地图是极好的,但一个匠人拿这种地图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对方就是个烧陶俑,组装陶俑木胳膊的匠人,压根用不上这种地图。
张学舟心中一疑,他手中的定人术并没有像此前一样短短时间施法过后就放下,而是多停留了一会儿。
这让他看到了一个熟人。
“这都什么缘分?我都跑来守墓地城门了,居然还能碰上面!”
不论晋昌的脸换成什么皮,张学舟都有一种熟悉感,何况匠人印象中出现的晋昌是中年容貌,张学舟也曾经见识过一次。
“若非晋昌不会制作陶俑,只怕这个老匠人已经成了傀儡!”
晋昌不会老匠人的手艺,也没法取代对方,最终通过威逼利诱手段让对方合作。
老匠人脑海记忆碎片浮现数次,等到张学舟查无可查,又觉察出脑海中内容杂乱,他迅速收了术。
“晚上回去后让那个白脸富贵中年男过来东司马门找我,跟他说我是东方朔!”
张学舟没有继续开口说‘下一个’,而是低声叮嘱了老匠人。
这让老匠人眼中浮过恐惧之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中握着雕琢的刻刀不断发抖。
朝廷赏罚分明,有功当场就赏了,而有过时也毫不留情,哪怕他干了三十多年的工匠,还是当下少府中烧制陶俑的大匠师,但凡被发现做手脚,当场处死都不足为奇。
他一时想自首,一时想逃命奔向那个富贵中年男提及的淮南,一时又心中哆嗦到手脚不能自控。
“张老高,你身体哆哆嗦嗦发病了吗?”
等到后面排队的匠人询问了一声,老匠人一脸苍白瘫倒在地上。
自首必然死,他也没这个福气逃到淮南颐养天年。
若要让张老高反击,他此时都瘫到了地上,压根拿不出什么力气。
张老高双眼望天,压根想不清楚这种仅仅两个人见面的机密事为何被东司马门的公车司马令知晓了。
“新上任的公车司马令,还要那个‘幽冥’晚上来见他,莫非他也是我们这一伙的!”
躺在地上哆嗦了许久,等到有人拿水泼了脸,张老高才从恍恍惚惚中回神过来。
如果要找一个活命的机会,张老高觉得只有这个新上任的公车司马令是自己人,他才有可能苟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