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掩饰了孤独的黑暗,在这个世界上,存在那样一种人,他们犹如这漫漫长夜中一枝独秀的黑暗,即使自身如此,也绝对无法融于夜空,这片黑暗被光明所摒弃,又无法在黑夜中安顿,等待他们的是永远的孤独,然而……
“我也早已习惯了这样呢。”
沉静若一滩死水的声音在黑幕中飘荡。
鬼魅般的一只手收束起飘散于空中的黑色气息,向上抬起,掩饰了右眼上若隐若现的奇怪纹身,鬼蛊冷冰冰地看着躺在地上被扒光衣服的陌生人,此刻的他已然换上了另外一身行头,是一身黑袍,那黑袍的背部绣纹着两条绕圈相互撕咬对方尾巴的龙,鬼蛊不知道这样的图案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但他已然有了自己的理解,那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两条龙都只是努力想要去咬住对方的尾巴,却不曾想到自己的尾巴后面也有一张血口,不过这样倒也很奇妙地达成了一种相对安全的局面,那么,究竟能够安全多久呢?
……
御灵殿。
炎夕爵缓缓踱步来到一块山石之前,看着那块石头,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极其放松的方式对着石头做了个揖。
“是小炎吗?”
声音是从石头后面传来的。
“圣主,属下办事不利,巨子,没能取回来。”
虽然措辞十分严谨,但夕爵却毫无紧张神色,而且他也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在他眼中,躲在石头后面的这个人一向是一个可以洞悉一切的存在,想必他早已知道自己在桃源的经历了,而他所要做的,只是按照这个人的指示去完成各种各样无关自己意志却必然有其作用的事,当然,这其中的作用,夕爵也不会过问,他也没有兴趣知道,这样的状态,在不知多长的时间打磨下,已然成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习惯。
过了片刻,声音又从石头后面传来。
“世界上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其必然原因的,此事吾已深悉,你也不必介怀。”
这话倒是让夕爵有些意外,从桃源离开回来之前,他一直觉得巨子会凭空消失,一定是荀况或者桃源其他什么人干的,说起来自己本该质问一番,但他着实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再者说桃源是友非敌,的确没有必要为了一把剑撕破脸。夕爵做事的原则一向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事最好,于是便什么都没做,特别从容地回来了,也算是又一次维护了御灵殿高大上的形象,但此刻圣主说这话,显然巨子的消失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夕爵问道:
“为什么巨子会凭空消失?”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夕爵才听到了一个说了和没说一样的答案。
“那把剑去了它应当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