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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随叔进京

公元前一年,汉哀帝在当了六年皇帝的时候,便一蹬腿撒手人寰了。傅太后和丁太后的一拨外戚,可全都傻眼了。因为,汉哀帝并没有留下了他的子嗣。

皇太后王政君,在汉哀帝驾崩的当天,就驾临了未央宫,收回了传国玉玺。王太后马上下诏,要求朝中公卿,推举了大司马的人选,群臣如何会不会意呢,于是便纷纷推选了王莽。只有前将军何武,和左将军公孙禄表示反对。两个人于是互相推举对方,以表示对王氏专权的不满。不久以后,皇太后诏命王莽再次出任大司马。

于是,王莽再次摄政,他不仅担任了大司马,又录尚书事,得到了朝野的拥戴。但是,从此以后,王莽的政治野心也逐渐地暴露了。他开始排除异己,先是逼王政君,赶走了自己的叔父王立。之后,他便更是为所欲为,不断地拉拢依顺他的人,诛灭触犯他和怨恨他的人。王莽知道,要维持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就必须强化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于是,他就主动巴结当时著名的儒者大师徒孔光。孔光是三朝元老,深受王太后和朝野的敬重,但是为人胆小怕事过于谨慎。王莽于是,一面主动接近和拉拢他,并引荐他的女婿甄邯,担任侍中兼奉东都蔚。一边以王太后的名义,逼迫孔光为自己宣传造势,利用孔光的影响力,充当自己排斥异己的工具、于是,他便上奏弹劾了何武与公孙禄,将他们免去了官职。之后,又以各种罪名,陆续罢免了中太仆史立、南郡太守毋将隆、泰山太守丁玄、河内太守赵昌等多名,两千石以上的高官,剥夺了南昌侯董武、关内侯张由等人的爵位。与此同时,王莽逐渐地培植了自己的党羽,以其堂弟王舜、王邑为腹心。用自己的亲信甄奉、甄邯主管纠察、弹劾,用平宴管理机事事务。于是,王莽把整个朝廷都统统摆平了。

以后,王莽想要获取他的利益的时候,只须略微示意,他的党羽就会全按他的意思,纷纷进行了上奏,然后王莽就磕头哭泣、坚决推辞,从而对上进一步迷惑皇太后,对下向平民百姓继续掩饰自己的野心。

公元1年,大臣们向王太后提出,王莽“定策安宗庙”的功绩与霍光一样,应当享受与霍光相等的封赏。王莽得知后,立刻上书表示,他是与孔光、王舜、甄丰、甄邯共同定策的,希望只要奖励他们四个人,以后再考虑他。并且不顾太后的多次诏令,坚决进行推辞。在大臣们不断地向太后的建议下,王莽推辞再三后,方才接受了“安汉公”的称号,但他始终拒绝接受,封给他的二万八千户食邑的俸禄。接着王莽与他们三大亲信,升任为“四辅”之位,王莽为太辅,领导着“四辅”,孔光为太师,王舜为太守,甄丰为太傅,他们都位居于三公之上。于是四辅便大权独揽了,除了封爵之外的任何事,都由“安汉公和四辅平决”。

王莽先是建言,应该首先对诸侯王和功臣的后裔大加封赏,然后封赏在职官员,增加宗庙的礼乐,使百姓和鳏寡孤独都得到了好处,对平民士人推行恩惠政策,从而再次博得朝野的好感。其次是建言太后王政君带头过俭朴的生活,自己又贡献钱百万、田三十顷救济民众,百官们便群起效仿。每逢遭遇水旱灾害,王莽只吃素食、不用酒肉。元始二年(公元2年),全国大旱,并又暴发蝗灾,受灾最严重的青州百姓纷纷地流亡。在王莽带头下,二百三十名官民,献出土地住宅救济灾民。灾区普遍减收租税,灾民得到充分抚恤。皇家在安定郡的呼池苑被撤销,改为安民县用以安置灾民。连长安城中也为灾民建了一千套住宅。大司徒司直陈崇为宣传王莽,于是上表赞颂王莽的功德,说他可与古代的圣人相比。

王莽担心汉平帝的外戚,卫氏家族会瓜分他的权力,于是将平帝的母亲卫氏,及其一族封到中山国,禁止他们回到京师。王莽长子王宇怕平帝日后会怨恨报复,因此极力反对此事,但王莽根本就不听劝谏。王宇与其师吴章商议后,想用迷信的方法使王莽改变主意,于是命其妻舅吕宽,持血酒撒于王莽的住宅大门外,然后想以此为异像,劝说王莽将权力交给卫氏。但在实行程中被发觉,王莽一怒之下,把儿子王宇逮捕入狱后将其毒杀。然后借此机会诬陷诛杀了外戚卫氏一族,牵连治罪地方上反对自己的豪强,逼杀了敬武公主、梁王刘立等朝中的政敌。事件中被杀者数以百计,海内震动。王莽为了消除负面影响,又令人把此事,宣传为王莽“大义灭亲、奉公忘私”的壮举,甚至写成赞颂文章分发各地,让官吏百姓都能背诵这些文章,然后登记入官府档案,把这些文章当作《孝经》一样来教导世人。

元始三年(公元3年)王莽48岁,立长女王嬿为汉平帝刘衎的皇后(即孝平皇后,后来改封为黄皇室主);长子王宇因吕宽案,被王莽逼自杀,牵连数百人,王莽之同党即上书说,安汉公大义灭亲,公而忘私,作八篇诫书与孝经,作为国家选拔人才的书目。

元始四年(公元4年),王莽加号宰衡,位在诸侯王公之上。王莽奏请建立明堂、辟雍、灵台等礼仪建筑和市(市场)、常满仓(国家仓库),为学者建造一万套住宅,网罗天下学者和有特殊本领的几千人至长安,大力宣扬礼乐教化,得到儒生的拥戴。先是四十八万余民众,以及诸侯、王公、宗室上奏请求,加赏于安汉公王莽,再是公卿大臣九百人,请求为王莽加九锡。于是朝廷赐予王莽,象征至高无上礼遇的九锡之命。接着,王莽为了制造太平盛世的景象,先是派“风俗使者”八人到各地考察,回朝后大加赞颂天下太平,彰显王莽宣扬教化之功。其次通过重金引诱的政策,使匈奴等外族遣使来归顺朝贺,王莽遂成为了人们心中的,治国平天下的贤良圣人。

汉平帝元始五年(公元5年),平帝病,王莽以自身祈祷上天代平帝而死。元始五年十二月(公元6年),汉平帝病死,王莽为了避免年长的新皇帝登基,使自己不能任意操纵政局,遂立只有两岁的汉宣帝玄孙刘婴(即孺子婴)为皇太子。太皇太后据群臣之意,叫王莽代天子朝政,称假皇帝,臣民则称王莽为摄皇帝,王莽自称”予”。

此时王莽51岁,值公元6年,改元为居摄元年。王莽在朝中的势力如日中天,几乎等同于皇帝,这引起了以刘氏宗室为主的反对派的反弹。首先是安众侯刘祟发难,居摄元年(公元6年)刘祟率领百余人进攻宛城,连城门也没有攻入就失败了。第二年九月,东郡太守翟义起兵,拥立严乡侯刘信为皇帝,并通告了各地。长安以西二十三个县的“盗贼”赵明等也起来造反。王莽十分恐惧,饭也吃不下,日夜抱着孺子婴在宗庙祷告,又模仿《大诰》写了一篇文章,说明自己摄位是临时的,将来一定要将皇位归还孺子婴的。同时王莽不断调动大军镇压,攻灭翟义的部队。次年,东郡太守翟义及槐里人赵明、霍鸿起兵反莽,声势浩大,被王莽派王邑平息了,于是,王莽遂有了称帝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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