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强推门进入屋内,只见屋内有两把椅子和一个小方桌,床是简易的木床,但床上的东西邋遢的无法形容。被子已经很久没有换洗了,被头已经黑得像煤炭,枕头,枕巾也是污垢不堪,奋强用手摸了一下被枕,只觉滑潺潺的,明显湿润,且臭烘烘的,夹杂着一股霉味。
眼前的屋景让奋强一阵子心凉:【这那里是旅馆呀,连狗窝都不如。】
奋强皱着眉头问:“你们这里还有其他旅馆吗?”
跟在他身后的老头摇头说:“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刘大虎好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环境,说:“这里方圆十里都没有别的旅馆,你出了这家旅馆,只有露宿山里了。”
奋强问:“我们晚上不能继续走吗?”他确实不想住这样的旅馆。
刘大虎眼睛瞪得老大:“你想晚上走?你不要命了?晚上雾大,根本看不清周围环境,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山崖。就是熟悉这里的山里人,都不敢晚上走山路。”
他拍着奋强的肩膀说:“大哥,旅馆总比野外强,将就睡一晚吧。”
奋强感到的确难以入睡,但没有办法,只能顺其自然了。
待老头走后,刘大虎告诉奋强一个方法:“大哥,你晚上睡觉,必须把衣服裤子全都脱光,赤条条地钻进被窝里睡。”
奋强问:“为什么?”
刘大虎说:“因为这样睡觉,身穿的衣服和裤子就不会惹上虱子。”
奋强问:“虱子钻进头发里怎么办?”
刘大虎双手一摊,说:“这个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回家洗头喽。”
经刘大虎这么一说,他更加不敢到床上去睡觉了。待刘大虎走后华奋强关上了房门,他把两张椅子并排起来当床了,然后拿了一件外衣搭在他的胸前,就这样半坐半躺地坐在椅子上在旅店的房间里睡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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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刘大虎就来敲房门了,华奋强想梳洗一下再走,被大虎拦住了,说:?“这么个破鸡毛店,你就别想那些花样了,哪里来的水给你洗脸,这里的水金贵,我们赶紧走吧,还有半天的功夫才到黑木林场呢,我们争取到那里吃午饭。”
一个晚上没有睡好的奋强紧紧跟着刘大虎身后没有落下一步,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攀爬和行走,他们终于走到了黑木林场旁的一个山顶上。刘大虎喘着粗气,用手摸着脸上的汗珠,说:“大哥,看不出来,你行呀,一路攀岩走壁过来,你居然没有落下。”
奋强喘着气,歇了一会儿,说:“这也许是我当知青时,锻炼的结果吧。我现在感觉没有以前行了,有点气喘不过来了。”
这时奋强惊讶地发现山脚下的山坳处堆了好大一片木头,几乎把整个山坳堆满了,他兴奋地说:“好多的木头呀!”
大虎告诉奋强:“山下的那一排房子就是黑木林场场部,堆木场就是你选购木头的地方。别看它们离我们很近,我们下去还得一个多小时。走,我们先到附近的伐木场去看看,然后下山,到场部去吃饭。”
在刘大虎的引领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伐木场。老远就看见六个伐木工人们正抬着一棵粗大木头,嘴里哼着号子,往山边的一处抬去。
刘大虎指着那根大木头说:“像这样的木头越砍越少了,你的运气好,我们这次伐木砍到了一些好木头。你运回成都做家具是最好的木材了。”
奋强看见伐木场里在砍到的树木很多还来不及往山下运,同时,他听到了林子的深处传来了阵阵地伐木的电锯声和砍树的声音。刘大虎告诉奋强,工人们正在忙着伐木,这帮工人都是外地招来的,实行计件工资,多劳多得。工人们为了节省上下山的时间,赚更多的工资,他们在山上搭起了简易的工棚,基本上都在山上吃住。奋强走进工棚,看到极为简陋,里面没有家什。
两人正准备继续往里走时,刚才抬木头的六位工人返回来了,他们见到刘大虎异常高兴,因为他给大家带了不少酒,这时工人们最需要的。刘大虎把酒袋子放好之后,向工人们告别,他还要继续往山下走,把华奋强送到山下的场部去。